“弘时,”雍正放下手中的汤碗,面色一沉说道,“不能再让他留在宫中了。”
“皇上是要他出宫建府?”云锦走到雍正的身边,见碗中所剩的也不多了,就将它移过一边,伸手去给雍正按揉着肩膀,“这样也好,他现在也大了,或许就是因为总呆在宫里觉得拘的慌,才让老八他们钻了空子,住到外面之后,多接触些人和事,说不得慢慢的也就好了。等一会儿臣妾回去之后,就马上着手为他准备东西,等选好址建完府之后,也好让他一并带了去。”
“选址建府?”雍正淡淡的说道,“现在等着用银子的地方比比皆是,朕没那么多的闲钱给那个不孝子建什么府。”
“皇上总不会是真的要把弘时过继给老八吧?”云锦皱了皱眉。
“当然不是,”雍正摇摇头说道,“弘时再不孝,也是朕的儿子,朕凭什么要去便宜老八?”
“这就好,”云锦松了一口气,又疑惑着问雍正道,“那您说弘时不能再留在宫里的话,是什么意思?”
“朕的意思是,”雍正淡淡的说道,“把他放到驻防八旗里去。”
“驻防八旗,”云锦愣了一下,这驻防八旗可是在东北啊。
“是,”雍正点了点头,“既然好言好语的说他不听,那就去吃些苦,受些锤打,朕就不信拧不过他来。”
“会不会太苦了?”云锦皱了皱眉。
说实话,云锦觉得雍正这个办法还真不错,一来是老八的势力多在江南,弘时到了东北,他们再想伸手,就不那么容易了,二来是军队里本就是一个大融炉,让弘时离了京城这个繁华之地的腐蚀,到那白山黑水之间重新打造一番,说不定还真能脱胎换骨呢。但她身为嫡母,却还是要适当的表示一些担心。
“有什么苦的?别人不是都呆的好好的嘛,”雍正面色平静的说道,“朕不只是让他去驻防八旗,还要让他以一个普通八旗兵的身份去,不许泄露他是皇子。”
“普通八旗兵?”云锦这回是真的皱眉了,一个普通的小兵,再加上弘时那多年来养成的倨傲和自大,到那儿不受欺负和排挤才怪呢,“云锦明白皇上对弘时是一片苦心,只是云锦觉得,在他去之前,有些话皇上还是跟他说清楚比较好,省得他以为是遭了您的嫌厌,再自暴自弃起来,岂不是辜负了皇上的一片爱子之心,若是再因此出个什么好歹的”说到这儿,云锦停了一下,不再接着把这个话说完,而是说起了另一个提议,“还有,虽然在驻防八旗那里弘时要隐藏身份,但皇上最好对他还是有些保护措施,毕竟那里都是些粗汉子,这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弘时对你多有不敬,难为你倒为他想的周全。”雍正拍拍云锦的手。
“弘时是皇上的儿子,云锦身为您的皇后,这么做还不是应当的吗?”云锦握住雍正的手,移身来到他的身边,“更何况,只要想着如果弘时出了事,您会如何的伤心难过,云锦就更加的要多想几分了。”
“嗯,”雍正点了点头,“朕会找个时间再跟弘时谈谈的,也会再做一些安排,希望他不会再让朕失望了。”
过了几天之后,雍正带着弘时出了宫,等回来的时候弘时就不见了,一个皇子不见了,朝臣们当然要问,雍正就说派他去秘密巡查地方去了,雍正这话说出来轻巧,却引得一些官员们人心遑惑,尤其是各处地方,不只是行为上多加注意,更是派出人严加注意,见到疑似三阿哥的人,马上来报。
这些官员们如此反常的举动,自然也引起了一些有心人的注意,再加上派出查访弘时的人太多,难免口风不紧,一来二去的有皇子在民间私访的消息就传遍了,说他带着尚方宝剑,有先斩后奏之权,更邪乎的是,这位皇子的行踪那叫一个扑朔,那就一个迷离,前一天还在江南接受宴请呢,第二天就已经在山东评诗文了,简直就成了神仙了。
弘时当然是没有分身术的,况且他也根本就没去私什么访,这些现身的三阿哥当然只是些骗子在浑水摸鱼,也免不了有一些是雍正顺势派出去钓鱼的,可偏偏就有那么多的官员会上当,送礼讨好、阿谀奉承的大有人在,倒便宜了雍正,据此查出了不少贪腐之徒,从而也让国库充盈了不少。
而这边拦围十三阿哥告状的事儿也有了结果,其实那个叫李英的官员也未见得就有如何的好,只是百姓们听说派来继任的官员是一个苛刻之极、偏爱盘剥百姓之人,想想那个李英虽然不能称之为爱民如子,但至少也没怎么祸害过他们,这才有了请愿之举的。
按照《大清律》,“擅入皇城者杖一百,入武门长安门叫诉冤枉、奉旨勘问得实者,枷号一月,涉虚者,杖一百,发边卫充军。”此次事件当然是为虚,因为继任的官员尚还没有任命呢,又哪里来的苛刻之极、偏爱盘剥百姓,不过考虑到这些百姓们是受人蛊惑,再加上十三阿哥和众皇子的求情,雍正判了“名列呈首者冯某、创作呈辞者陈某、挺身递呈者杨某,责四十,枷号一月,但体念杨某年老,准以收监赎罪,其余跟随附和者皆从宽”。
百姓们可以从宽,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