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不知道历史上的隆科多是什么时候倒台的,但是看到雍正的眼睛中闪着久违的冷厉之极的寒光,再看到他阴沉到底的面色,就知道这个被他口口声声称之为舅舅的人,这个在他登基之时站正了队的人,这个受到隆宠却不知收敛的人,马上就要成为过去时了。
对隆科多,云锦是一点儿都不同情,不只是因为他宠了个猖狂之极的小妾出来,而是因为他本人就跟那个四儿一样,是个受不得宠的人,但凡得了一点儿意,就要行出恃宠而骄的事儿,十三阿哥递上的密探查出来的资料很清楚的说明了这一点。
雍正能够顺利的登基,隆科多虽然不是主因,但也是有功劳的,这一点大家都不否认,这也是雍正会对他施以隆宠的原因之一,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他是孝懿仁皇后和当今皇太后的亲弟弟,可似乎隆科多并不是这么认为的。
或者隆科多是不想让人说自己有现在的成就是靠着裙带关系吧,所以他不只是刻意夸大了自己的拥立之功,以诸葛亮自比,居功自傲,擅权结党,还每每在人前自夸自己任职的步军统领权力有多在,一声令下就可以聚集两万兵马,甚至还说出了康熙驾崩那天,他曾身带匕首以防不测的话,现在多少人想泼雍正的污水只恨找不到证据,他倒好,把口实直接送过去了,这还是密探们在查四儿的事儿时,顺便带出来的一点儿,如果是专门去查隆科多的话,还不知道会有多少大逆不道的事儿呢,也难怪雍正会恼怒成这个样子了。
至于四儿,大家现在已经懒得去说她了,有了之前的事儿,她即使不赐自尽,好日子也到头了,再加上她还真的掺和到朝政之事上了,雍正之前处置过的大贪官江宁巡抚吴存礼,居然也曾经走路子走到她的头上去过,他听说了四儿在隆科多面前的影响力,送过去馈银一万二千两,而隆科多也真就为这个吴存礼办了事,诸如此类的事儿还不在少数。所以四儿现在,在这些人的眼中,基本上已经与死人无异了。
现在让大家为难的,是在母后皇太后这边,毕竟隆科多是她的弟弟,处置了他自然要伤及到太后颜面,这也是雍正在十三阿哥离去后,来到长春宫将密报内容告诉云锦的原因,只是云锦想来想去,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除非雍正不想处置隆科多,否则太后早晚都是要伤心的。
“皇上,”云锦想了想对雍正说道,“依臣妾浅见,这话不管怎么说,皇额娘的心里都不会好受的,还不如就全敞开来告诉她,皇额娘是个深明大义的人,不会在这上面让皇上为难的。”
“朕知道皇额娘不会让朕为难,”雍正皱着眉说道,“正因为这样,朕才觉得更加不好把这些个烂事告诉她老人家,隆科多这个混帐行子怎么处置都不为,只是朕怕皇额娘以后会为此而郁郁。”
“伤心总是难免的,”云锦叹了口气说道,“说起来,臣妾的额娘也是出身于佟佳氏家族呢,当初臣妾得以进宫,也是因为有这个身份在,没想到现在佟佳氏却出了个这么个不忠不孝之人,别说是皇额娘了,就是臣妾也自觉面上无光的很。”
“这不一样,”雍正摇了摇头说道,“你姓的是钮祜禄氏,你的母族与隆科多本也没多大的来往,可是皇额娘”
“臣妾也知道这不一样,”云锦接过话来说道,“只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谁让隆科多他犯到了呢?不论是国法还是家法,他做出来的事儿都是说不过去的,以臣妾了解的皇额娘,即使皇上对隆科多有回护之意,她也是断然不会同意的,她老人家虽然护短,但绝不会循私,否则皇阿玛也不会让她掌管后宫几十年了。”
“你的意思,朕明白,”雍正的面色还是不展,“朕不担心皇额娘会护短,朕只担心她气坏了身子。”
“气是肯定要气的,”云锦柔声说道,“只是隆科多再近也不过只是弟弟,皇上和孩子们可是她的子和孙子孙女呢?只要咱们多去陪陪她老人家,让几个小的多去闹一闹,想来过一阵子就没事儿了。再说,隆科多虽然是皇额娘的弟弟,但从臣妾与她老人家的日常谈话中来看,皇额娘对他也并没见得有多么深厚,想来在府中之时,也没什么来往,进宫之后更是难得一见,这次他做出些等事儿来,皇额娘知道后,恐怕还是羞愤多于伤心。”云锦说到这儿,抬眼看了看雍正,“说到这儿,臣妾倒是想到了一个想法,只不知道是否可行?”
“这个时候你就别吞吞吐吐了的,”雍正横了云锦一眼,“有什么想法,就赶紧说吧。”
“臣妾以为,”云锦笑笑说道,“皇额娘会为了隆科多生气伤心,多数还是因为他姓的是佟佳氏,但姓佟佳氏的可不只他一个。远的不说,就是那隆科多,不是也还有个嫡长子吗?隆科多宠妾灭妻,置元配与嫡子不顾,皇额娘身为太后,又是他家的姑奶奶,想来也不会坐视不理吧?”
“隆科多犯下这样的大罪,抄家本是难免的,”雍正皱着眉沉吟了一会,才点着头说道,“也罢,如果他能让皇额娘心下好过些,朕不在乎给他些恩典。”
“苏培盛,”雍正是想到就做的性子,马上扬声把苏培盛叫了进来吩咐道,“你派人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