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云锦当然不会去明着说弘时的不是,却也不替他掩饰,只温言回话道,“想是您也知道了,这腰牌是弘时那边的,因为他正奉您的旨意闭门思过,所以臣妾特意亲自到阿哥所里去询问他”
“然后呢?”雍正见云锦停了下来,皱了皱眉。
“说来也是臣妾考虑的不周,虽说是怕话传来传去的走了样,但既然臣妾是奉了皇上之命,想来就算是把他叫过来问话,应该也是不要紧的,可是臣妾身为一国之皇后,却偏偏不避嫌疑的跑到阿哥所去,让弘时觉得有些不太成体统,更何况,”云锦犹豫了一下,脸上带着苦笑,并把当时弘时的话略加修饰了一下,“就象弘时说的,左不过就是一块腰牌,丢了也就丢了,又有什么大不了的,臣妾实在是不该如此的急不可待和小题大做。”
虽然云锦学出来的弘时的话不中听,比起当时他自己说出来的其实是已经客气的多了,经过李氏被降位之后,弘时对云锦的心结显然是更深了,所以这次在他认为明显是云锦闲着没事儿过去挑毛病的情况下,他勉强没有炸毛已经算是畏于雍正的威严了,但说出来的话可就没那么缓和了,也就是皇家自小的教育程度摆在那里,尚还不至于到骂大街的程度就是了,但话语中的愤怒和怨恨却是掩饰不住的,或者说他根本也没想去掩饰。
虽然弘时的态度很有问题,但云锦还是没有多说什么,在雍正没有完全放弃这个儿子的时候,应该说是即使在雍正放弃了这个儿子的时候,云锦都犯不着给他上什么眼药,雍正又不是傻的,他自己儿子是个什么德性他岂有不知道的,就说这次的事,虽然那个太监与弘时没有关系,但在查证的时候却也发现了弘时在外面搞些沽名钓誉的动作,而且除了收买人心之外,他同时还有借着自己的皇长子身份勒索他人银两的行为。
“你没问他为什么手下丢了腰牌不报备吗?”虽然云锦已经尽量把弘时的话学得缓和了,但雍正听过之后,脸还是沉了下来。
“臣妾自然问过了,”云锦想着弘时回答自己问话时的神态,表情平静的对雍正说道,“弘时说,他一时事儿忙,所以疏忽了。”
“疏忽了?关系到宫内安危的事儿,他居然一句疏忽了就解释了吗?”雍正脸色已经铁青了,勃然道,“还什么小题大做?而且居然对嫡母也敢指摘,当真规矩礼法他全然都不顾了吗?苏培盛进来!”雍正气哼哼的对外面扬声喊道,自己则坐正了身子。
“皇上,”云锦本是倚坐在雍正的身边,这时也赶紧下炕来,端正的坐好,趁着雍正还没下旨前,紧赶着劝了两句,“弘时只是对臣妾有些误会,说话难免冲了一些,未见得心中就一定不知道厉害,或许是下人们疏忽了也未可知,即使真是他一时没想到,以后找个时候您再好生教他就是了,今儿个冬至,您刚受完了庆贺之礼,大家都在兴奋之时,您就不要扫兴了,再说您要是现在发作了弘时,一会儿家宴的时候,岂不是又会引起众多的猜疑?”
“罢了,你退下吧。”雍正忍住了气,对着已经进来等候吩咐的苏培盛挥了挥手。
“嗻。”苏培盛答应一声,如他进来时一般,静静的往外退去。
“等等!”当苏培盛退到门口的时候,雍正叫住了他。
“皇上请吩咐。”苏培盛应声停下脚步,又走到雍正面前等候吩咐。
“你去告诉弘时,让他好生准备着一会儿的家宴,朕不想看到他再有什么没规矩礼数的行为,”雍正冷冷的吩咐着,“再有,告诉他,离那个何清远一些。”
“嗻。”苏培盛答应领命而去。
“何清?”云锦疑惑的看着雍正。
何清这个人,云锦当然也知道,对于弘时的不成气,雍正一真认为并不是他的本性不好,而是周边的人没把他教育好的缘故,头一个自然就是弘时的生身额娘李氏,已经被他降为贵人了,而另一个被雍正认为是“带坏”了弘时的人,就是这个何清,弘时的启蒙老师了。当然雍正这么想也不能说不对,这自小的言传身教对一个正在形成世界观的孩子来说确实很重要的,李氏的小家子气和斤斤计较对弘时的影响已经完全体现出来了,而这个何清也不是什么无辜的人。
云锦并没有见过这个何清,除了因为云锦很少插手弘时的教育之外,还因为当云锦可以正大光明的进入到雍亲王府的时候,也就是在康熙五十一年太子彻底被废掉的时候,雍正已经将他从雍亲王府斥逐出去了。说来这也是何清自己作的,他本是雍正统领的镶白旗下的人,雍正让他做弘时的启蒙老师绝对是对他的抬举,可没想到他的心思却全然不在弘时的学业上,成天价只是攀结权贵和狐假虎威,雍正是眼里不揉沙子的人,哪里容得下这个,也幸亏当时正是他低调做人的时候,否则敢这么怠慢他的儿子,有几个何清也都人间蒸发了。
云锦虽没见过何清,但他的事儿却也曾听说过,话说何清被雍正驱离了京城之后,凭着他在雍亲王府执教的资历,再加上自身也还算是有些个才学(否则雍正也不会让他给弘时启蒙了),在山西谋得了马邑县知县的位置,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