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给大家准备汤碗都是最小的,份量也就只够吃几口的,所以大家可以把那三种汤都分别尝一尝,其中小佛跳墙是最受欢迎的,除了四阿哥这个不太爱吃荤的之外,大家基本都喝了两碗以上,而相较之下,倒是那首乌鸽蛋汤因为药味太浓的关系,不太受青睐。康熙当然也没用元寿给他端汤,毕竟他还太小了,很容易被烫到的,不过对元寿的这份儿孝心,康熙还是很高兴的。
喝过汤之后,那边的宴席也摆下了,今天的菜品正如云锦所说没什么特别的,特别的是食材,肉是四阿哥和十三阿哥这次秋狝打回来的,青菜是狮子园这里的暖室所种的,粮食自然是四阿哥在圆明园种出来的了。
“这可真是,”十六阿哥和十七阿哥听完云锦的介绍,不由得打趣云锦,“皇阿玛说你由来具有乡土气息,你倒真是将之发扬光大,居然还真象农家一般自给自足起来了。”
“这有又什么不好吗?”云锦笑着说道,“如今天下大治,农家才得以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自给自足,我们爷也能有闲暇以种田为乐,悠然于天地间而心意自得,这都是皇上的恩德呢。”
“钮祜禄侧福晋,”三阿哥听了云锦的话,眼睛闪烁了一下,然后笑着说道,“你读书可算是渊博的,你刚才说的‘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下面还有几句,你可知道是什么吗?”
“三爷,”云锦愣了一下,这个她还真不知道,“您太抬举云锦了,云锦不过是闲来无事,混读几本书解闷而已,可比不得您博览群书,知人所不知,这个话有什么样的下文,云锦确实是不知,还请三爷帮忙解惑。”
“钮祜禄侧福晋过谦了,”三阿哥笑了笑说道,“我也不过是凑巧知道这个罢了,这句话是出自《击壤歌》,全文是,帝尧之世,天下太和,百姓无事,田间老父击壤而歌,观者叹息道:‘大哉帝德!’老父回答:‘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凿井位饮,耕田为食,帝力于我何有哉!’,当然这最后一句还有不同的说法,《艺文类聚》、《乐府》、《诗记》说是“帝何力於我哉!”,《初学记》说是‘帝力何有於我哉!’,而《太平御览》则说是‘帝何德於我哉!’不管是怎么说吧,总之是这个老农对君王很是不敬就是了。”
“三爷,云锦真是太佩服您了,凑巧知道的,你都能这么引经据典的。”云锦看了看三阿哥,他今天可不是第一次与四阿哥和自己这边咬文嚼字了,难不成真想弄个文字狱不成?“不过这个老农如果真的这么说,那就是他见识太过短浅了,如果没有一个好的君王,他又怎么能这般的安然度日,自得其乐呢,希望我大清的百姓在享受与帝尧之世一般太和的生活之时,不会象那个老农一样的无知。”
“是啊,”太后点点头,“得让那些个百姓知道,他们能过上现在的好日子,可都是因为有一个好皇帝呢。”
“皇太后祖母说的是,”十三阿哥对康熙说道,“皇阿玛,教化百姓,不能只教他们忠君,也要教他们爱君才是。”
“皇阿玛,”三阿哥也马上跟康熙说道,“这教化百姓一事,就交给儿臣办吧。”
“教化百姓可是件大事儿,不是一时之功,”康熙想了想说道,“还是让礼部先上个折子来看吧。”
“是。”三阿哥虽然意有不甘,但康熙发话了,也只好退了下去。
“老四,”康熙看着四阿哥说道,“朕听说你这几天找画师画了不少画儿,是放在何处了?让朕也看一看。”
“皇阿玛,”四阿哥脸上微带几分尴尬之色,飞快的扫了云锦一眼,才冲康熙行了一礼说道,“那不是些儿戏之作,看了只怕是污了您的眼。”
“皇玛法,”元寿笑呵呵的跟康熙说道,“元寿知道,那些画儿就放在阿玛的书房里。”
“哦,是吗?”康熙笑着跟元寿说道,“那你带朕去看看。”
“阿玛不让元寿到他书房去的。”元寿看了看四阿哥说道。
“没事儿,”康熙看了看四阿哥说道,“皇玛法让你去,你阿玛不会反对的。”
元寿看了看四阿哥,见他果然是没有要反对的意思,就笑着过去牵着康熙的手,领着他往书房那儿去了。
“云锦,”太后笑着问云锦,“那画儿里都画了些什么,看胤禛那样子,怕是你的主意吧?”
“太后,”云锦笑着搀起太后来,“您现在就别问那么多了,赶紧着跟去看看,云锦包您看了之后,会笑逐颜开的。”
“好,就听你的,”太后拍了拍云锦的手,在她的搀扶下也往四阿哥的书房去了。
其他阿哥们见状,那还有什么说的,管他喜欢不喜欢看的、爱去不爱去的,只能是跟着一起去了。
“老四啊,”康熙进到四阿哥的书房,倒是没急着先看画,而是问四阿哥道,“你最近在写什么字呢?”
“回皇阿玛话,”四阿哥行了一礼回答道,“儿臣正在抄一部《金刚般若波罗蜜经》,以祝代儿臣出家的育拙法弟初度。”
说完四阿哥将还没抄完的经文取出恭敬的呈给康熙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