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的心也一点儿一点儿的沉了下去,他张开嘴,刚要说什么,翠屏却直接的走了进来。
“谁让你进来的?”四阿哥恶狠狠瞪了翠屏一眼,厉声说道,“都没了规矩不成?”
“爷,”翠屏偷眼看了看地上的茶碗,又马上看了看云锦,见她身上没再添什么伤,这才开始跟四阿哥禀报,“福晋来了,还有几个宫中的太医,说是来给主子治眼睛的。”
按说康熙传太医到雍亲王府在前,训斥四阿哥在后,这太医应该是比四阿哥早到云锦这儿的,但是他们得着旨意,听说是给云锦瞧病,有些人就不愿意来,打头的当然就是那个刘胜芳了,之前因为云锦产子的事儿,他好模好样的、闲着没事儿做奏了雍亲王府一本,结果却落得自己被降了四级,虽然康熙下旨的时候,不是以这个事儿为理由,而是另寻了他一个错处,但他心里当然明白是栽在哪儿的,也自此与雍亲王府结下了疙瘩,现在听说又是为云锦这个没把他这个太医当回事儿的人诊病,怎么可能会愿意来呢?
还有一些人,是因为听了康熙的旨意之后,觉得云锦的伤肯定是很严重,怕自己治不好受连累,这才不愿望来的。当然还有些人是刚入宫当太医,与当年的刘胜芳一样,想显一下名,觉得如果能把雍亲王的侧福晋治好了,那肯定会露脸得到皇上注意的,只是因为旨意说是要最好的太医,他们新来乍到,不好抻这个头罢了。
这老的不太愿意来,新的想来又不好明说,听康熙旨意时的意思,还不能只去一个两个人的,于是乎大家打了好一阵子太极推手,这才选定了到雍亲王府的名单,因为刘胜芳的怨念太过强烈,所以最终没有选他。
确定好人选之后,那些被选中的人为了稳妥起见,又按照从魏珠那儿所了解的云锦的病情,翻了会儿医书,这才出发的。再加上他们是坐的轿,四阿哥是骑的马,自然速度比他们快一些,而且,他们到了雍亲王府之后,自然要先去拜见雍亲王福晋,而乌喇那拉氏见突然来了这么些个太医,心中疑虑,自然要问一问缘由,听到他们说的云锦的伤情与事实不符,难免又解释了几句,这么一来二去的耽搁下来,就成了四阿哥先一步到了云锦那里了。乌喇那拉氏听说四阿哥已经回来了,但是直接去了稻香村,赶紧就带着太医们也过来了。
“让太医们在外面候着,”四阿哥听说来了这么多人,看了看地上的狼籍,略微犹豫了一下之后才吩咐道,“先让福晋进来。”
“是。”翠屏答应着出去了。
“爷,出了什么事儿了?”没一会儿,乌喇那拉氏就快步走了进来,边走边问道,“您回来的这么早,太医也来了好几个,可是云锦有什么不舒服了吗?我怎么不知……”刚说到这儿,乌喇那拉氏就看到了地上的碎片和菊花,不由得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往云锦那儿看去,上下打量着,“这是怎么了?云锦,你又伤着了?”
“没有,”云锦冲乌喇那拉氏摇了摇头,还是用那淡淡的语气说道,“这次这个茶碗碎的不是地方,准头不够,没能在云锦的脸上再来一下子。”
“说这什么话,”乌喇那拉氏迅速的溜了一眼四阿哥,责怪的看着云锦说道,“好象多少人诚心要害你似的。”
云锦见乌喇那拉氏来,就收起了对着四阿哥的清冷姿态,把藏在心中的委屈和哀怨放出来一些,站在那里不说话了。
“爷,这是?”乌喇那拉氏见云锦那个样子,应该是问不出什么来了,就试探着问四阿哥。
“没事儿,”四阿哥盯着云锦看了一会儿,才平静的说道,“只是水太烫了,我一个没拿住,不小心扔地上了。”
“什么,”乌喇那拉氏听到这话后赶紧上前检查四阿哥的手,“爷烫着没有?让妾身看看。”
“我没事儿。”四阿哥将手从乌喇那拉氏那儿抽了回去,“你坐那儿吧。”
“爷没事就好,那妾身就放心了。”乌喇那拉氏笑了笑坐下来,又对云锦说道,“你是怀了身子的人,也别站着了,赶紧坐下吧。”
“云锦谢福晋。”云锦冲福晋行了一礼之后,坐了下来,无精打采的盯着地上的一朵被泡在水里的菊花,不再说话了。
“爷,”乌喇那拉氏看了看云锦,然后问四阿哥道,“宫里的太医是爷请回来的?”
“不是,”四阿哥摇摇头,“是元寿跟皇太后祖母和皇阿玛说,云锦受了伤,皇阿玛才派他们来的。”
“可是他们怎么会认为云锦的眼睛出问题了呢?”乌喇那拉氏继续问道。
“是元寿说云锦受伤时,眼睛里都是血,”四阿哥看向云锦,“把皇太后祖母吓坏了,早朝都没散,就把皇阿玛叫过去训了一顿。”
“元寿这孩子也真是的,话也不说清楚了。”乌喇那拉氏稍带点埋怨的说道,“现在太医既然来了,就让他们给云锦看看吧,也好让皇太后祖母和皇阿玛放心。”
“看肯定是要看的,”四阿哥的视线还是放在云锦那里,“只是要快,看完之后,云锦还要随我去见太后和皇阿玛的。”
“是皇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