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主始终曲全武臣之意。提臣岳升龙所欠库银,伏乞圣主批允,准照臣所奏完结。臣当亲到提臣处,宣示圣主如天之恩,有加无已,使伊没齿不忘,并以鼓励天下之凡为武臣者。圣主既施恩与病废之老臣,而库帑又不致有亏空,臣叨殊恩,复得全文武和衷之义。至库帑重大,两年以来,不行奏闻,自蹈隐庇之罪。伏望圣恩格外,恕臣不胜惶悚待命之至。
年羹尧到底是个有才的,虽然这件事是经过四阿哥的授意,但他的这篇奏折写的却是言辞恳切,求请语言极富技巧,虽然他报告地一五一十,并不特意为岳升龙掩盖是非,却又极力铺陈,对康熙大拍马屁,赞颂康熙隆恩裕德,婉述岳升龙之多病可怜,暗邀康熙对盲目老臣的悯恤之心,使得康熙龙心大悦,不知不觉便落入彀中,乐得作了一回“仁君”,从其所请,免除了岳升龙之罪,批复:“照尔所奏,完结甚妥”。
当然康熙能这么轻松的了解此事,四阿哥在热河想必也做了些工作,但年羹尧之机敏智巧,于此也可管窥一斑。这番七窍玲珑的心思,口粲莲花的机灵劲儿,让康熙很是受用,即便是看出他的小机关,也不过哈哈一笑罢了。不过,这种伎俩也得分对谁,要是换成精明严苛的四阿哥当皇帝,恐怕他就要因为“虚诈诡谲、大耍花枪”,而得到一顿臭骂了。
在四阿哥去热河的这些日子,乌喇那拉氏倒是时常到云锦这儿来探望,八公主生产时所请的大夫早已经住在别院,随时为云锦诊视调养,而随着云锦生产的日益临近,为八公主接生的那两个接生婆乌喇那拉氏也给带过来了,再加上宫里派来的两个太医,弄得云锦时不时的就得上回妆,接生婆也就罢了,毕竟只有生产的时候才会叫她们才会过来,可是太医和大夫却是要定时来诊脉的,虽然云锦见他们时总要蒙着面纱,但万一要是哪次他们想看看面色的话,让他们看见了云锦的真面目,总是不太妥当的。
那两个太医对四阿哥府里另请大夫的事儿心中也是有所不满,只是四阿哥和乌喇那拉氏早就跟太后、康熙和贵妃娘娘打过招呼了,因为请的大夫和接生婆在八公主产下双生女一事上是立过功的,所以他们也同意了四阿哥的有备无患之说。既然宫中的三大巨头都同意了,太医就是再有不满,也是无可奈何了。
其实四阿哥府里本来与太医的关系还是不错的,尤其是云锦开发的那些东西,很多都是要经过太医审核的,四阿哥接手那些生意之时,与太医也多有接触,四阿哥虽然不苟言笑,但绝不是傲慢无礼的,对太医的建议也还是很重视的,所以两下里相处倒也融洽。
所谓磨擦,其实也就是从八公主生产开始的,再加上这次云锦待产的事儿,使得一些太医对四阿哥有些看法,好在这两次事儿牵扯的都是以妇科见长的太医,并未引发整个太医院反弹情绪。虽然四阿哥也是用了从外面请来的叶大夫看病,但却并未声张,该让太医诊视开方的,也从不拒绝(当然方子用与不用的还是要听叶大夫的),身体痊愈之后,功劳也都是记在太医身上了,他们是否在心中有所怀疑不好说,但至少是表面上没有流露出不高兴的意思。想想也是,他们在宫中呆的,已经都成了人精儿了,只要功劳是自己的,管四阿哥用的是谁的药呢。
乌喇那拉氏虽然时常过来,其实也没什么事,只是跟云锦聊聊天罢了。云锦知道她是怕自己突然临产,这里总得有个人做主,心里自然对她也很是感激的。
“福晋,”云锦又一次劝着乌喇那拉氏,“您总这么来回的奔波受累,云锦实在是心中不安,还是请您安心在府里歇着吧,云锦这边只要有事,会马上叫人去请您的。”
“你怎么又说这个了,”乌喇那拉氏摇头笑着,“不是说过了吗?我没事的,只要你好好的生下孩子,我跑几趟路算什么。”
“福晋,”云锦还想再说什么。
“行了,你别再说了,”乌喇那拉氏笑着阻止云锦,“你再说我也是要来,你就别费那个劲儿了。爷现在不在家,我自然要照顾你周全,再者说了,这个孩子不也是我的嘛,我不紧张谁紧张。”
“那好吧,”云锦看实在劝不动,也只好做罢了,“其实云锦也是希望福晋在身边的,这样云锦的心里也有底,只是云锦怕福晋操劳,毕竟府里的耿格格也要福晋照料的。”
“没事儿,这样的操劳我是甘之如饴的。”乌喇那拉氏笑着说道。
“对了,年侧福晋那儿没有好消息吗?”云锦问道。
“没有,”乌喇那拉氏皱了皱眉,“爷也陪了她好些日子了,却始终没有结果,其实这样也好,她的身子弱,虽然在她的坚持下,爷和我答应了她的请求,但我也真怕她万一有了身孕却坐不住胎,引得爷伤心不说,她自己也伤了身子。”
“福晋也不要太过担心,”云锦劝乌喇那拉氏,“年侧福晋年岁尚小,只要好生调养好身子,来日方长,何愁不能给爷开枝散叶呢。”
“就是这话,”乌喇那拉氏点点头,“来日方长,这个年氏就是有些太过着急了。”
“她还小嘛,还得辛苦福晋细心调教才是。”云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