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起服侍着四阿哥躺好,两人才悄声向外屋走去,当然也不能离得远了,防着一旦四阿哥有事,也好马上赶过去。
“福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云锦怕吵着四阿哥,小声的问道,“爷到底是什么病啊?”
“太医说是时疾。”乌喇那拉氏喝着云锦给她调的蜂蜜水,慢条斯理的说道。
时疾?这就是季节性流行传染病啊。《周礼夏官司爟》记载:“司爟掌行火之政令,四时变国火,以救时疾。”《晋书王廙传》记载“旧制,朝臣家有时疾,染易三人以上者,身虽无病,百日不得入宫。”宋朝叶梦得在他的《石林燕语》卷十中写道,“庞庄敏公为司法,尝得时疾,在告方数日,忽吏报:‘庄敏死矣。’”,可见得这个时疾的厉害,云锦听了吓得心脏都停跳了一拍。
“福晋,爷现在没什么事儿吧?”云锦赶忙急着问道,“那个太医没弄错吧,找别的大夫看过了没有?实在不行,就去找洋人大夫来看看吧,有什么云锦可以做的?刚才没觉得爷发热啊,也许是云锦弄错了,我再去看看。”云锦心里着急,话说的也是东一头西一头的,还没说完就站起身想往卧室里跑去,这个时候医学太落后了,也没个抗生素,真是让人着急。
“你别着急啊,”乌喇那拉氏笑着拦住云锦,“已经找那边的大夫看过了,爷没什么大碍的,还是劳累过度引起的,好好调养也就是了。”
“那还好,”云锦松了一口气,跟着乌喇那拉氏回来坐下,“这么说,又是那些个太医在胡说八道了,真是的,这种事情也可以看错的吗?等爷好了,一定要找机会好好的治治他们。”
“要说这个事儿嘛,倒也不怪那些个太医,”乌喇那拉氏温言解释着,“是我有意误导他们的。”
“为什么啊?”云锦不明白乌喇那拉氏的意思。
“不这么说,爷哪能得清静呢,又如何好生养病呢。”乌喇那拉氏笑着说道,“只是爷知道我做了手脚后,可是气得不行呢,没看刚才都没给我好脸。”
“爷其实是了解福晋的苦心的,”云锦这时心完全放下了,“他这个人,总是不注意身子,不这么着他也不会好生歇着。”
“就是这么说,”乌喇那拉氏点点头,“只是没想到我说的这个谎,不光让爷有了休养的清静,也看出了人心。那些个人,平时在爷面前争宠卖乖的,现在一听爷是时疾,一个两个的,都躲得老远,生怕爷传给了她们,好象她们的命比爷还金贵似的。”
云锦一听乌喇那拉氏的口气,就知道她是在说四阿哥的其他女人们,其实这也不能怪她们,谁听了传染病会不害怕呢,在现代非典流行的时候,人们一听有人咳嗽,不也全都退避三舍吗?那个时候,只要听到是北京、广东那边来的人,所有人都离得远远的,生怕他们身上带着病毒。
“福晋用不着为这个生气,”云锦劝说乌喇那拉氏,“她们心中害怕也是有的,这也是人之常情嘛。”
“还是对爷没有心,”乌喇那拉氏还是有些不满,“你刚才近身服侍爷,不也没害怕吗?”
“云锦那时不知道时疾的事儿,再说福晋也在那儿,有什么可怕的呢。”云锦不想出这个风头,这个话如果传出去,可是会招得其他女人心中不舒服的,云锦可不想成为众矢之的。
“刚才我跟你说爷得了时疾时,你不也急着要去看爷吗?”乌喇那拉氏坚持要表扬云锦,“根本没有躲避害怕的意思。”
“云锦只是一时没想到。”云锦解释着。
这也是实话,云锦刚才听到“时疾”二字时,脑子里一下想到的只是宋朝叶梦得在他的《石林燕语》说的那句话,“庄敏死矣”。这句话让她的心都揪一起了,只想着赶紧去看看四阿哥到底怎么样了,把这个时疾也是传染病的事儿给忘了个干干净净。现在想想,也觉得不可思议,自己本是个怕死的,怎么一沾了情,就晕了头了呢,幸好四阿哥的传染病是假的。
“就是取你的这个没想到,这才是真情呢。”乌喇那拉氏感叹着,“当初你救爷的时候,也是说什么都没想,可见得你是真的把爷放在心上的,把爷的安危看得比自己还重。”
乌喇那拉氏又提起了那个乌龙事件,让云锦心中很是不好意思,当时默认了自己是为了救四阿哥的行为,本就是出于私心,现在说起来,却是觉得脸上热辣辣的。
“说爷得了时疾,那些个杂七杂八的人是不会上门了,可是在府里医治的话,人多嘴杂的,却是有些个不方便,”乌喇那拉氏对云锦说道,“所以这个事儿只好又得让你受累了。”
“福晋说的是哪里话,”云锦赶紧说道,“这本就是云锦的本分嘛,哪有什么受累不受累的。”
“虽说是本分,可是爷的女人多了,也没有总让你受累的道理,”乌喇那拉氏摇摇头,“只是你这里清静,再加上你人也细心,还能时常给爷做些可口的东西。”乌喇那拉氏说到这儿,拉着云锦的手,“云锦,我知道这样对你不公平,爷前阵子来你这里的时候不多,可是病的时候却还要你来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