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羹尧将自己在朝鲜的所作所为,及其所看到的一切,都写成折子让人送给了四阿哥,而四阿哥上次为了查实朝鲜事宜派出的暗探也传了消息回来,除了年羹尧所说的事情以外,朝鲜国王与那些大臣们在宣政殿听“书讲”时的一番言论,也一五一十的汇报了,看来那暗探潜伏的还是挺深的。
除了朝鲜君臣说的那些个大逆不道的话,让四阿哥恼怒之极以外,另外还有一件事,也让他愤恨不已。这次去朝鲜,除了他们准备的译官以外,清朝自己也带了一些通译官去的。结果就是这些个通译官的下人们,有一个不争气的,居然把驿馆中摆设的“洗水鍮所罗一坐”偷着拿走了,后来还是被通译官发现了,让人把这个东西送回了朝鲜。这个下人如此丢大清的脸面,自然是要严惩的。可是最让人生气的是,如果不是他惹出这么个事儿,那大清就要背着一个大大的黑锅了。
原来除了大清通译官的这个下人以外,朝鲜那边的译官拿的更多,而且他们拿了也就拿了吧,反正是他们自己国内的东西,受怎么着就怎么着。可是他们千不该万不该,却把这事儿赖在了大清人这儿,说是“房间摆设尽为通官持去”,各个房间的朝鲜备译官,均交上去一份手本记录,林林种种的一大堆,都说是清朝的通译官拿去了。但是大清的通译官退回这个“洗水鍮所罗”之举打破了他们的如意算盘,朝鲜那边因此也觉得事有不对,马上对本地的那些译官们进行严查,由此才算是发现了真相,可是因为没有凭根,也无从知道到底是失窃了多少物品。
没想到这朝鲜人居然敢把这种事赖给大清人,这次是查出来了,以前没查出来的呢?大清也不知道背了多少这样的黑锅了,还不一定让他们说成什么样了呢?而且他们君臣居然还说敢说出要跟大清报什么杀父之仇,也不知明朝是他哪门子的爹,这下子四阿哥可算是冲冠一怒为朝鲜了,恰好此时康熙念及四阿哥不耐暑热,招他前去避暑,并让七阿哥回京城来换他,四阿哥对康熙的体贴行为感动之余,正好也想给朝鲜上点眼药,就带着新鲜出炉的最新资料,赶赴热河避暑山庄去也,看来这朝鲜是别想有什么好果子吃了。
当然他走之前,也对府里做了一些安排的,别的倒没什么,主要是嘱咐乌喇那拉氏要照顾好八公主。八公主是在康熙出巡之后,才回到京城里待产来的,她的额驸仓津也跟过来了,小夫妻俩住在康熙赐给他们的府坻里,云锦当然是不方便去探望的,但四阿哥和乌喇那拉氏已经去了几回了,并送上了好多补品,还有云锦写的一些养身的方子。
十三阿哥听了十公主的话,已经为八公主请好了两个接生婆,这次四阿哥本是让张玉斩给自己找大夫的,正好那时八公主刚回到京城,四阿哥看她肚子大得出奇,也是有些担心,就让张玉斩赶紧先找一个在妇产科方面比较有研究的大夫要紧。
当然,接生婆、太医宫中也都备下了,已经住进八公主府里待命了。四阿哥和十三阿哥准备的这些人,不过是防患于未然罢了。现在十三阿哥扈从康熙出巡呢,四阿哥又马上也要过去了,所以照应八公主的事儿只能交给乌喇那拉氏了。
至于云锦这边,四阿哥临走之前对她的嘱咐是,“好好呆着,别到处乱跑。”切,好象她出得去似的。再说了,她什么时候乱跑过了?
四阿哥走后,乌喇那拉氏一边要顾着府里的一大摊子事儿,一边要照应着八公主,那边还要给四阿哥找大夫,忙得她焦头烂额的,云锦这儿自然也就来得少了,只是时不时的派人送些东西过来,而云锦这边也让管家时不时的给乌喇那拉氏送些个新鲜玩意儿过去。
可是这一天,乌喇那拉氏却风风火火的来到了云锦这儿。
“云锦给福晋请安。”云锦迎上前行礼。
“这时候没工夫弄这些个虚礼了,”乌喇那拉氏神情严肃的说道,“赶紧收拾一下,跟我走。”
“走?”云锦愣了,“福晋,上哪去?”
“如霜要生了。”乌喇那拉氏急着说道。
“如霜是谁啊?”云锦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啊,是八公主,什么?八公主要生了?”
听到这个消息,云锦的第一个反应当然是高兴了,可是然后跟着就是害怕,如月临走前留言让给八公主找接生婆,应该是她知道些什么,难不成历史上这八公主是难产死的?那现在岂不就是她的……云锦有些不敢想下去了。
“你愣着做什么啊?”乌喇那拉氏拽着云锦的手进到卧室里,“本来是不应该来找你的,可是别人也帮不上忙,我瞧着你是个有见识的,想来能助如霜过此难关,爷临走时把她交给我了,如果她要有个好歹的,我如何跟爷和十三弟交待啊。”
“福晋,”云锦有些不明白,“八公主到底怎么了?”
“她从今儿个一早就开始疼了,到现在都没生下来。”乌喇那拉氏摇摇头,“那些个宫里派去的人看着实在是不行,就没一个能拿主意的,就象你说的,他们用药太温和了,根本不起什么作用。现在如霜疼得已经没力气了,我看着实在有些不放心,你跟如霜也是要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