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白是跑过来的,身上出了汗,带着暖烘烘的热气,将萦绕身旁的花香气息都冲散了。
楼折翡稳稳地接住了他,按着他的肩胛骨:“跑那么快,都是要结契的人了,还毛毛躁躁的。”
姜白摸了摸鼻子,他身上自带一种天然的纯真感,和年纪修为都不成正比:“我去找你了,你不在,我就猜到你可能是来找我了。”
他顿了顿,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跑着的话,就可以快点见到你了。”
楼折翡感情空白了几百年,头一遭心动,就遇上姜白这种热情似火的类型,他不觉得不合适,反而很欢喜。
大抵是一个沉稳一个活泼,两人的性格正好能够南互补。
亦或者是,无论什么性格,只要这个人是姜白就好。
楼折翡向来不做不确定的回答,但他私心里觉得,应该是第二个答案。
“我想你可能会睡不着,所以来看看你。”
“诶?”
楼折翡轻轻笑了下,话里带着几分孩子气的得意:“事实证明,我猜对了,你果然睡不安稳。”
姜白没拆穿他,自如地应了下来:“对,你不在身边,我睡不安稳。”
夜风微凉,楼折翡不是个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人,习惯了有姜白在身边,越发不注意自己的身体了,穿着单薄的衣衫就跑出来了。
经风一吹,才发觉冷了不少。
“怎么不多穿点?”姜白皱皱眉头,不赞同地教育道,同时牵着他往梧桐苑的方向走去,“一时不看着你,你就不让我省心。”
楼折翡从没被这样教育过,加之对方还是比自己年纪小的小傻子,他觉得新奇,故意道:“你凶我,还说会对我好一辈子,现在就开始摆谱了,日后不如你意了,不还得对我动手?”
梧桐苑张灯结彩,门口贴了大大的红色喜字,那字是姜白亲手写的,楼折翡陪着他一块贴上去的。
红彤彤的喜字和喜联,带着温柔的月色,一起映入眼眸,既喜庆,又让人心生欢喜。
在这一刻,楼折翡真切的体会到,自己是真的要有一个家了。
一个他和姜白共同组成的家。
“别胡说。”
“哪里胡说了,你修为那么高,马上又要突破化神期了,到时候抬抬手,不,是动动手指就能让我招架不住,你若是要欺负我,想对我不好,我可没地方说理。”
迈入梧桐苑的门,闷头走路的姜白忍无可忍,转过身,将滔滔不绝的某人压在院子里的梧桐树上。
梧桐树年岁已久,树干宽大,有大半张床那么宽,轻而易举就遮住了两人。
楼折翡憋着笑,瞟了眼驮着肉包子踟蹰不前的菜包子:“当着它们的面,要对我动手?”
姜白扭头看了一眼,满脸无奈地嘟哝:“它们怎么跟过来了。”
“若不是它们,我可没办法离开院子。”楼折翡睁着眼睛说瞎话,“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人,对上你们这种修士毫无胜算,全靠它们帮帮忙了,才能从结界法阵中出来找你。”
不知姜白是信了还是没信,并未对他这番话发表意见:“承认是特意来找我的了?阿翡想我了,对不对?”
楼折翡鲜少说情话,因而更显得珍贵,姜白牟足了劲儿,想多得到几句。
“不想你。”楼折翡还惦记着做戏的事,故意捉弄他,“你还没回答我呢,是不是得到了就不珍惜,现在就凶我,等结契之后,是不是还要对我动手?”
在摘星楼住了近百年,也见过闹别扭的情儿,那些人总爱说这种矫情的话,楼折翡厌烦得不行,只觉得他们吃饱了撑的。
时至今日,才发觉其中乐趣。
和有情人逗趣,本就乐在其中,撒撒娇,闹闹别扭,腻腻歪歪的最快活了。
毕竟会哭,会撒娇的人才会被千百倍宠着。
楼折翡越说越来劲:“你会喜欢我一辈子吗?你会宠着我惯着我一辈子吗?万一你哪天不喜欢我了,是不是要像凡间的男女一样,把我休了?我一个人孤苦无依,漂泊,唔……”
这个吻带着一丝情绪,和姜白以往的温柔作风不同,像是在气恼。
楼折翡笑弯了眼,张开嘴,任由小傻子在自己口中横冲直撞。
偶尔乖软的吃惯了,换成又凶又狠的,也挺带劲。
楼折翡对自己调/教出来的人满意不已。
“不许再胡说了!”姜白贴着他的唇,轻轻厮磨,“我只是怕你冷,没有凶你,以后也不会欺负你,对你不好,更不会不喜欢你。”
楼折翡从鼻腔中哼出一声,算作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