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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36 / 116)

来看。咱们俩都是居间的,有好处大家均分,二八回扣,可以提八百两银子,每人分四百,你看如何?”

“当然好啰!不过,数目也差不多了,尽四千银子去办;如果不够,我这一份就贴补在里头好了。”

说来说去还是四千银子包办,郭长清觉得可以办得下来,便点点头说:“好吧!再不够,我那一份也贴补进去。”

“这不好意思吧!”

“彼此都是为朋友,无所谓。”

“那么,晚上仍请赏光啰!”刀吏目说,“倘或另外有朋友,约了来也不妨。”

“好吧!”

等刀吏目一辞去,郭长清立刻到都察院看一个朋友,打听南城御史袁承业是怎么样一个人。

“这位袁老先生,字绍庭,山西人,科名很早,咸丰三年的翰林。新放的四川总督丁宝桢,就是他的同榜。”

这位袁都老爷清廉耿介,贿赂请托,一概谢绝,只是胸中不大有主张,易于偏听。郭长清心想,照这样情形看,不必托浙江司的同事去打招呼,否则白卖一个人情之外,反将事情搞得更僵。

回到部里,跟手下一个姓刘的司狱商议,刘司狱笑道:“‘解铃还须系铃人’,容易得很!仍旧找南城御史的那个书办好了。”

“可是,怎么找法呢?”

“找浙江司的书办。”

郭长清被提醒了。南城御史审理的案件,既都归浙江司复核题奏,那么,那里的书办一定跟浙江司的书办打交道,不论公私,皆有交情,正是一条极好的路子。

于是郭长清说道:“老刘,我手里有件案子,弄妥帖了,大家都有好处,每个人起码也能弄个二三百两银子,就劳你驾去一趟吧。”接着将张、朱两家那件事,约略说了一遍。

听说有二三百两银子的好处,刘司狱当然起劲,到浙江司去了一趟,笑嘻嘻地回来说:“都弄清楚了。”

刘司狱将案子的始末,以及南城御史那里,经办此案的书办姓名都弄清楚了,问郭长清是不是约地方见面?

“当然!”郭长清说,“我做个小东,喝杯酒,见见面。就在正阳楼吃螃蟹吧!”

正阳楼之会,一共四个人,主人以外,主客是南城御史的查办,姓杨,陪客是前司狱与浙江司的张书办。持蟹把杯,且饮且谈,张书办穿针引线地渐渐引入正题。

“谈到这件案子,都怪姓张的自己不知趣。”杨书办说,“这件事知道的人很多,越闹越大,想沾手的人很不少,彼此牵制着,越来越扎手了。”

“那还不是在你!”张书办递过一句话去,“只要你报上来,我们那里不会挑剔。”

公事上有了保证,杨书办的语气便不同了,“那倒可以想法子。不过,”他喝口酒,慢吞吞地说,“我也得回去商量商量,人太多!”

“嗯,嗯!”郭长清跟刘司狱交换了一个眼色,刘司狱向张书办努一努嘴。于是郭长清便向张书办说道:“你们谈谈去。”

张书办受命将杨书办引到一边,悄悄说道:“这件案子是浙江司一位掌柜的司官所托,一大半是人情。

你老哥不能当一桩买卖,只当放个交情在那里。”

“是的!”杨书办说,“我懂交情。”

“是的,我知道你老哥很够交情。不过另外还有人,不能不敷衍。人家预备送这个数,你老哥一总包涵吧!”

说着,伸出两个指头,杨书办觉得两千银子太少了,面有难色。

“另外,”张书办见风使舵,“对你老哥当然也有一份谢礼,打算买两支人参的,我看,倒不如折干还痛快些。”

杨书办实在有些不甘心,原来就有三千五百银子可以到手的,经过一番周折,反倒减少了一大截,这话该怎么说呢?

“算了,算了!”张书办极力相劝,“行得春风有夏雨,这趟委屈,下趟我补。”

就这样软求硬逼,终于以两千五百银子成交。约定第二天仍在原处过付,先付一千,杨书办交代怎么做法,等事情办成,再付余数。

于是重新入座,欢然快饮。散席以后,郭长清跟刘司狱、张书办又有一番交道要打。总数四千银子,先抹下五百,下余三千五,除了付杨书办之外,还剩下一千,既然表示三一三十一照分。刘司狱倒是外场人物,认为张书办很出力,自愿少拿,结果定规郭、刘各取三百,张书办独得四百银子。

到得晚来,郭长清叨扰了张掌柜一顿盛馔,带回来了两千银子,也带回来刀吏目交付的三帖药,说是每帖药可以服三煎,一天一帖,到第四五天,包管病人精神旺盛,大概可以维持十天工夫。

“有十天的工夫尽够了。”刚毅很高兴。不过,他亦不无怀疑,带笑问道,“京里有几句挖苦几个衙门的话,老兄想来听说过?”

“是‘光禄寺的茶汤,太医院的医方’不是?”

“还有‘翰林院的文章’。”刚毅说道,“会不会有名无实?”

“不错,‘太医院的医方’跟‘翰林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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