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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3 / 13)

爱重,特意向太子丹推荐,邀请他作燕市之游。当时盖聂说了他与荆轲在榆次发生冲突的经过,表示荆轲能够不计前嫌,使他很感动,也很佩服。

“这好啊!”太子丹很高兴地说,“照这样子,盖聂不就该一口答应到燕国了吗?”

“还不曾!他又提到徐夫人,问徐夫人可是到燕国来?”

“糟了!”太子丹失声叫道,“这话必是把你问住了?”

“倒还好。”武平不慌不忙地答道,“俺又说了实话,说荆大哥跟徐夫人认识,知道赵国亡了,徐夫人在她徒弟孟苍那里,怕是苦得很,想把她接到燕国来住。”

这话回答得很好,太子丹长长地舒了口气,荆轲原也有些紧张,听了武平的话,总算也放心了。

“武壮士!”夷姞开口了,“恕我心急口快,说了半天,那盖聂到底来不来啊?”

“正就是这话!俺问盖聂:你到底怎么样?你不能不给俺面子,叫俺交不了差!盖聂——”

盖聂表示:感于太子丹的盛情、荆轲的诚意和武平的友谊,他无论如何说不出拒绝的话。不过,他必须先到楚国去一趟。他说他有一个仇家,久矣想得而甘心,最近遍游齐鲁,即是为觅仇而来。现在已得到确实的消息,那仇家隐匿在三湘七泽之间的一个小渔村里。只待手刃仇人,完了平生的大愿,立即就到燕国来效劳。估计日期,早则八月中,迟则九月初,一定可以在燕市重聚。

能得到这样的结果,在武平已可说是不辱使命。因此,太子丹和荆轲,对他慰劳备至,不断夸奖他能干会办事。这下,把武平乐得心花怒放,那一路上所受的栉风沐雨,奔波之劳,找不着盖聂时,焦急得夜不安枕、食不甘味的苦楚,以及旅途受暑泄泻的病痛,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于是置酒庆贺,从日中一直喝到月上东山。武平在这半年中,谨守着荆轲的告诫,不敢放量痛饮,这一天等于开了戒,顾不得病体初愈,杯到酒干,喝到酩酊大醉。荆轲叫人把武平扶了去安置,一面又吩咐洗杯换盏,在水榭的月台上重新置下几席,与太子丹纳凉小酌,有话要谈。

“荆卿!”太子丹有个疑问,急于要提出来,“你看盖聂真会来吗?”

“此辈最重然诺,一定会来。”

“来了不肯入秦,又当如何?”

“有秦舞阳在!”荆轲答得非常干脆轻松,“我只怕找不着他,找着了他,见了面,我一定可以说服他,助我一臂。如果真的不行,便只好用秦舞阳。不过——”

“怎么?”

“徐夫人看得不错,秦舞阳勇悍有余,沉稳不足,能不用他,最好不用。”

太子丹心里不以为然,不过为了尊重荆轲,他不便多说什么,但望盖聂言而有信,八月中翩然来到燕国,并且慨然允做荆轲的副手,那便是一天之幸了。

他的沉默,自然会引起荆轲的注意,而且细想一想,也能理解他所以沉默的道理。何以太子丹如此偏爱秦舞阳,一直深信他是能够担当艰巨的大器?这让荆轲苦恼得很。

而他们在沉默中所各怀的心事,却又为冷眼热心,看得深、想得透的夷姞所识破了。太子丹不大跟她谈国家大事,荆轲却是无话不告诉她的。对于盖聂与秦舞阳的看法,她虽偏向荆轲,可是对太子丹的心情,究竟因为兄妹的关系,她要比荆轲了解得更透彻。在这时,她觉得用得着她了,只有她能替他们彼此解释。

“荆先生!”当着人,她仍旧保持着原来的称呼,“用秦舞阳也有用秦舞阳的好处。第一,入秦之期,可以确确实实定下来,不必受盖聂行踪不定的影响;第二,秦舞阳到底是我们燕国的人,一切都比较靠得住。”

这两层意思,正是太子丹想说而不便说的话,现在夷姞替他说了出来,真是痛快之至!所以不自觉地深深点头,表示先获我心。

荆轲却从夷姞的眼色中,领会了她的意思。她说这话并不表示她赞成用秦舞阳,而是开导他,要祛除太子丹心中的疑虑。

于是荆轲想了一下,坐直了身子,把双手放在膝盖上——用这正襟危坐的姿态,来表示他将有郑重负责的话要说。

“太子!辱蒙付托之重,我个人的生死安危,早已置之度外,但所关者大,不能不格外慎重,如果于大事无济,虽万死亦何足以酬答知己?这一层,必得先请太子垂察。”

“荆卿,荆卿!”太子丹大感局促,“时至今日,你还说这样的话,叫我置身何地?”

荆轲也觉得很抱歉,一个以国士相待,一个以国士报答,而且相处了这么多的日子,肝胆相照,无话不讲,却到了今天还要重新体认根本上的态度和关系,似乎嫌多余了。因此,荆轲便不再多表白,只直截了当地提出一个建议,以九月初为等候盖聂的最后限期,到时候不来,在九月中挑选一个宜于长行的吉日,带着秦舞阳动身。

这个建议,实际上也等于一种保证,虽然比原定的限期迟了个把月,太子丹仍旧欣然表示同意——只要有确定的限期,便再晚些也不妨。至于盖聂其人,太子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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