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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22 / 23)

,谬许终身。若说不陈告太子,似乎委屈公主,于心不安。你看,我的话是不?”

“那么,荆先生的意思,到底如何呢?”

“我想我该明告东宫,取得正式婚约,这样才不辱公主的身份。”

“公主的意思呢?”

“公主说你见识过人,要我跟你商议。”

季子心里明白,公主不赞成他的举措,却不便说明,是要她来提出反对,心想,荆轲的词锋厉害得很,得要好好想句话,一下子便收服了他,于是沉吟片刻,突然问道:“荆先生,可是不想到秦国去了?”

这话叫荆轲大吃一惊,而且十分生气:“何出此言?你倒要说个明白!”

“太子与公主,兄妹的情分极厚,荆先生,你设身处地想一想,太子允了婚约,怎还能容你身入虎穴?那一来,怎么对得起公主?”

“啊!”荆轲恍然大悟,惊出一身冷汗,万一说了这句话,变成心迹不明,毁了一生的名节,这关系太重大了!

“季子,”他深深下拜,“你是我一言之师!”

季子得意非凡,还了礼,抬起身说:“我奉劝荆先生,该如何便如何,一切听其自然。婚约,等太子自己慢慢去发现,如果问到荆先生,说此等大事,何以不言?荆先生只回答一句话,太子一定谅解,心悦诚服。”

“哪一句话?”

“荆先生只说:告诉太子,让太子左右为难,所以不说。”

“对,对!”荆轲鼓掌称快,“这句话太好了!”

“既如此,请容季子告退。”

“请便,请便。”荆轲对她已有敬意,所以说话特别客气。

但季子的告退,并非退出室外,只是离开荆轲,她行了礼站起身来,一直向里走去,要回到夷姞身边。

夷姞听他们谈话有了结论,正想出来,两人在门口相遇,季子赶紧抛去一个眼色,夷姞缩住了脚。

“公主听见我的话了?”季子低声相问。

“听见了。”夷姞极亲热地拉住了她的手说,“正是我心里要说的话。”

季子放心了,没有错会了公主的意思。“那么,请回去吧!我一直在担心,怕宫里大惊小怪,闹出事来!”季子神情忧虑地说。

夷姞实在舍不得走,可是她也知道宫里的规矩,王子、公主犯了过失,倒霉的是保姆和侍女;若是发现了她深夜未曾回宫,追查起来,季子首当其冲,该受责罚。虽然她此刻的能力已足以庇护季子,然而,总是件很不愉快的事。因此,迟疑了一会儿,以商量语气说道:“让我再跟他说几句话就走,行不行?”

听见公主如此软语央求,季子自然不忍再逼迫了,点点头提出警告:“可别谈得忘了时候!”

“不会的。你先去告诉他们套车。”

“是。”季子快紧转身离去,她要抢着告诉荆轲一句话。

“荆先生,请早放公主回宫!”

这句话在荆轲心中,引起了很奇异的感觉。他被提醒了,对公主来说,他已具有夫权,他可以把她强留在荆馆——自然,他决不会这样做,但是他也不能毫无留恋地放夷姞回宫。

“我该回去了!”是夷姞的声音。

“噢!”荆轲看一看窗外的月色,忽然得了个主意,“我骑马送你去。送到城关,我再回来。”

“不必如此吧!一来一去,到家怕都天亮了。”

“不要紧,反正明天没事。”

“怎说没事?明天宴客。”

“那是晚上。”

夷姞不作声了。两人慢慢出了屋子。屋外是一座月台,白石铺地、白石的栏杆,映着月色,明亮如画,他们都觉得精神一振,心胸间特有开朗之感。

“这一座水榭,真是你的杰作!”荆轲慢慢旋过身去,转了一圈,重新面对着夷姞,“在我一生中,这里是个最难忘的地方。”

“我也是。不过——”

不过什么呢?他细看了看她的脸色,立即明白了:异日重来,不知有几多凄凉——这正是他为她痛哭过的一个原因。然而此刻他却不敢说破,顾而言他地说:“同样是一轮满月,今晚看来,似乎特别可爱。”

夷姞抬头看一看,也有同感。于是,两人走近石栏,并肩玩月,都是默默无语。

好久,夷姞幽幽地开口了:“我在想,天不老,地不荒,此情此景,亘古长存,那有多好呢?”

“嗨!”荆轲高兴得大叫,“真有如此怪事,我心里跟你想的,完全一样。天边月满,身边人在,永远永远就是此刻这样子!”

他一面说,一面把指着西南天际的月亮的手,收回来落在夷姞身上,紧紧地揽着她的腰际。她驯顺地靠着他的胸,快乐地笑道:“我只以为我是痴想,不道痴的人还有。”

“不但还有,而且就在眼前。”

映着月色,两人相视而笑,荆轲忍不住把脸凑过去想吻她。痴痴迷迷的夷姞,忽然想起岸上有无数好奇的眼睛在窥伺,既惊且羞,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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