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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3 / 9)

,无往而不利。”

“岂有此理!”姓盖的插进来说,“照你的说法,是剑役人,非人役剑。好没意思!”

“话不是这么说。剑未出手,是人役剑;一出手则是剑役人。此收发之间,凭乎一心;所以,依旧是人为主宰。”

“诡辩!”

“盖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宋意为荆轲不平,“相与论剑,有话尽管请说,何必动意气?”

“论剑?”姓盖的哈哈大笑,“我看是剑论——剑论人。只弄把玉首、金柄、皮室的好剑,便算是尽了剑道了?”

这几句话说得够刻薄,但是荆轲辩才无碍,从容答道:“正是如此!此所以古来雄主,皆求名剑,颛顼有‘画影’‘腾空’;少康铸八方铜剑;太甲有剑曰‘文光’;武丁有剑曰‘照胆’……”

“好了,好了!”姓盖的大声打断了他的话,“弄这些无稽之谈来瞎扯,还论什么剑?”

“好,那么谈些信而有征的事。且不说周穆王的昆吾剑,切玉如泥;请教,干将可有其人?”

“自然有的。”

“欧冶子呢?”

“那是越国的名冶工。又何消问得?”

“恕我饶舌。再请问一句:风胡子,亦有其人否?”

“那是我们楚国的良匠。”座客中有人操楚音者答说。

“然则,我要请教盖兄:干将、莫邪夫妇所铸的雄雌双铜剑,越王允聘欧冶子所铸的铜剑五口为‘纯钩’‘湛卢’‘豪曹’‘鱼肠’‘巨阙’,楚王命风胡子求欧冶子及干将所做的铁剑三口为‘龙渊’‘太阿’‘工市’,可是信而有征?”

姓盖的语塞,而其余的人,包括宋意在内,却都听得津津有味,一齐用羡慕的眼光看着荆轲,仿佛羡慕他对于剑的典故,竟知道得如此之多。

但姓盖的不肯放弃争辩,而且争到要紧所在来了。“我问你,你的意思,可是只求剑利,而不必讲求击刺之道?”

这句话问得很厉害,荆轲不即回答,徐徐解下剑来,端然横置在面前,然后平静地答道:“只闻干将之类的名剑,水断蛟龙、陆剸犀革;不闻持此剑者,讲求击刺之道。只闻专诸以鱼肠刺王僚,胸断臆开,贯甲达背;不闻专诸讲求击刺之道!”

他的话一完,阖座拊掌称妙。自然,姓盖的是例外,气得半晌说不出话来,那张赤红脸竟然发青了。

荆轲心里有些着慌,只表面上声色不露,慢慢地取起剑,准备告辞。

“慢着!”姓盖的大喝一声,按住了他的手,“把你的剑开了锋,看看你的‘水断蛟龙、陆剸犀革’的宝剑,可能伤得了我盖聂一根毫毛?”

“盖聂”两字入耳,把荆轲惊得心里一跳,而脸上的微笑,却更愉悦可人了。

“干什么?干什么?”孟苍赶了过来劝架。

座中最年长的宋意,亦以微近叱责的声音命令盖聂:“放手!有话好说。”

盖聂不能不听,收回了按住荆轲的剑的手,转而握着自己的那把短剑,大拇指按着剑身与剑柄相接之处,中间三指紧握剑柄,剑柄尽处,通常称为“首”的部位,藏入掌中,以蜷曲的小指虚虚约住。这是一个最易使劲的姿势,一剑前刺,所用的力量,由身及臂,由臂及掌,而自抵着掌心的剑首贯注到剑尖。若非如此,当年专诸刺吴王僚,鱼肠剑不能贯甲穿胸,直达于背。

而现在盖聂出现了这样的姿势,意味着一动手便要判生死。于是在座的人都觉得他太过分了。

孟苍自是格外紧张。如果出了人命,他是地主,第一个脱不了干系,所以横身其间,翼护着荆轲问道:“何事相争?说出来让大家评个理。”

“盖兄要与我在剑上较量一番。”荆轲笑着回答。

“快去把你的剑开了锋!”盖聂再一次挑战,“难道我盖聂值不得你‘及锋而试’?”

荆轲心知惹恼了盖聂的,便是这句话,然而此时不便认错,只仍旧摇摇头说:“平生不爱杀人,素志早定,不可更改。”

语气依然似软而实硬,盖聂越发生气,但他知道,咆哮无用,便换了冷静的声音:“你放心,我不致让你给杀掉!”

“就算杀不掉,至少得毁掉你的剑。”荆轲看一看他自己的剑,又说,“我这把剑,虽无切玉如泥之利,敌你的剑,却是有余。”

这便有闪避之意了。盖聂不肯饶他,接口答道:“这更不要紧了!我这把破剑,不值几何,被你削断了,正好让孟苍送我把好铁剑。而且,我也不相信你能损我分毫。谓予不信,试一试何妨?来,来!”说着,盖聂把他的剑往上一抛,翻个身落下来。他伸食中两指,一下子便捏住了剑尖。臂、腕、指和那把剑,不见些微的抖动。

荆轲的手低,眼是高的。心惊于盖聂的那份眼法、手法和定力,却不肯说破,只微微颔首,脸上表现出“孺子可教”的那种味道。

“如何?”盖聂晃荡着短剑,随随便便地问。

这是真正的轻蔑。荆轲血气翻腾,突有跃然一试的冲动,但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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