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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3 / 18)

吉部下的逃兵,但求收安,愿意献出宝石作为酬谢。就有人去报告策妄的老娘——”

“慢慢!”延信又打断了他的话,“你怎么知道此人不是去报告策妄而是去告诉他的母亲?”

“那人是个番妇,她的主人是谁,当然可想而知。”

“噢,你又怎么能跟那番妇打上交道?”

“说来很巧!”赵守信笑道,“有个番妇出来汲水,失足滑倒在河里,我拉了她一把,就这么便结识了。”

“噢,以后呢?”

“以后她就关照我在外面等候,表示愿意为我去通报。我告诉她说,如果她愿意帮我的忙,只悄悄告诉她的主人,不能跟别的人说。如果她不愿意这么做,不妨很坦白地告诉我。那番妇很守信义,答应我一定只告诉大阿娘——她们这么叫策妄的母亲。大概有一顿饭的工夫,那番妇带来两个同伴告诉我说,大阿娘愿意接见我,不过先要搜一搜身。我就让她们浑身搜过。这一点我早就想到了的,一把短刀,已经丢掉了,所以搜查的结果,让她们很满意。”

当然,延信的书信,是再也无法隐藏了。因为已到了可以说明真相的时候——既有五色宝石之献,又无乘隙行刺之虞,加以他言词谦抑,深得番妇的好感,所以顺顺利利地就见到了大阿娘。

“你说你是蛮子?”

满洲、蒙古等地,常称汉人为蛮子。赵守信早就自承不讳,而大阿娘却奇怪,这样的大事,何以独独派个汉人来办,所以首先要澄清这个疑问。

“是的。”赵守信答说,“不过我在塞外已有十来年了。”

“延将军相信你,比对他自己人还要相信?”

听这一问,赵守信恍然大悟,从容答说:“不是格外相信我,是因为我有一样本事,跳得高,能够跳过网城,这样便可不至于惊动大家。”

“那么你是跳网城进来的吗?”

“不是!”

“为什么?”

“我想,我是来献珍宝的,又不是来行刺,何必那样偷偷摸摸地进来?”

大阿娘微笑说道:“你的口才很好!”

“大阿娘以为我撒谎?”

“不是说你撒谎,我不知道怎么才能相信你。”

“那容易,我拿证据给大阿娘看。”他望一望撑住牛皮的横梁,随随便便一长身,手就攀住了横梁,但稍一停止,随即飘然而下,怕横梁不结实,系得太久,吃不住分量会断。

“我相信你了!不过,”大阿娘沉吟了一会儿说,“我儿子不会投降的,我想法子劝他回去。你请延将军过几天再走,我们会让路。”

这好像是一个可以令人满意的答复,但何以不肯投降,却肯让路?似乎情理不通,也就无法信任她的话了。

赵守信深知率直相问,会引起怎样的反应,所以赔笑说道:“大阿娘,就让我这样去回复延将军?”

“对啊!就这样说。”

“我不敢,我怕延将军骂我撒谎。”

大阿娘勃然大怒,似乎满头纷披的白鬓都竖了起来,本来是一张肉红脸,此时更如旗人崇信的“关老爷”的塑像。赵守信知道失言了,但相当沉着,且看她如何发脾气再说。

“你这个狗蛮子,你是骂我撒谎?来,替我把他轰出去!”

骂,甚至于打都不要紧,这一逐出帐外,便成决裂,不但大阿娘再不会实践诺言,而且自己的性命都会不保,所以赵守信这一急,非同小可。

谁知真的逼急了,自会逼出意想不到的妙着——他突然伏身一窜,钻到一名番妇的脚下,“汪汪汪”地一面学狗叫,一面双手乱抓她的裤脚,就像恶犬咬人似的。

大阿娘吓一跳,那番妇则莫名其妙,只是往后闪避。而赵守信缠着不放,便听大阿娘喝道:“你这是干什么?”

赵守信回身说道:“大阿娘不说我是狗吗?”说完,向旁边另一名番妇又是“汪”的一声,龇牙咧嘴地作势欲扑。

这一下把大阿娘逗得又好气,又好笑,盛怒尽解,笑着骂道:“你们南蛮子,真是奸诈不要脸!”

“大阿娘,”赵守信此时已相信她的话不是瞎说,但必须得一信物,才能向延信复命,所以又赔笑请求,“你老人家看我路远迢迢,到这儿来扮狗叫,光凭这一点,也得赏我一点儿什么,让我好回去跟同伴夸耀夸耀啊!”

大阿娘沉思了一会儿,接纳了他的请求:“好吧,我把这只镯子给你。”

她从左腕上脱下一只镯子,是用深山中百年老藤所制,其色如栗,名为“风藤”,据说能平肝顺气,老年人戴了,能免风眩之症。通常,风藤镯接头之处,多以银镶绾合,而大阿娘的这一只,独用金镶,格外名贵。赵守信非常满意。

不独赵守信,延信亦很满意,认为大阿娘的这只风藤镯,确是信物。不过疑团仍在,何以不肯投降,却愿让路?

“只有一个可能,”毕竟还是熟谙六韬三略的延信能作解释,“策妄的后路有变,不能不回师去救根本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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