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搜索 繁体

章台柳(4 / 22)

,所以懒懒地答了一声,不像平常那样,起身到廊下迎接。

沉重的步履声,由远而近,到院中停住。她听见李公原在吩咐惊鸿:“叫厨下备一席酒。再到别院去跟韩夫子说,晚间请他来话别——韩夫子明天要搬出去了。”

便这一句话,顿时教柳青青神魂飞越,心灰意冷——人生真是没意思,说散就散,连句知心着意的话都没有机会说,真是叫人不能甘心。

“唉——”她长长地叹口气,丢下手中在拾掇的一些金玉摆设,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致来做了。

而这一声叹息,正好让李公原听到了,“何故长吁短叹?”他一面掀帘进屋,一面发问。

柳青青一惊,听他的话,才记起自己确是叹过一口气,只得强笑道:“你这人真是可叹!什么时候了?一去三天,不见影儿。家里乱糟糟的,倒是怎么办呐!”

“好办得很。”李公原轻松自如地答道,“一切不动,原样儿让仲通来接收。你只收拾你的东西好了。”

“你的呢?”

“我吗?无所谓。反正到处为家,一路回去,总不愁没有穿的、用的。”

柳青青听他说过,自长安西去,入栈道,出剑阁,凡遇通都要邑,都有他安设着的家,这一路入蜀,根本不用在旅舍中下榻。

照这样看,他未见得会带她入蜀。那么,是如何处置呢?这关系着她今后的命运,她迫切地想问个明白,但也实在无法问得出口,只怔怔地想着心事,竟似无视于他在眼前。

“青青,我要问你句话,你看韩君平这个人怎么样?”

这又是一句叫人难以置答的话,“一年多的工夫,见过不多几面,我怎么说得上来?”她只好这样推托着说。

“听说你对他很关切,唯愿他早登上第。”

柳青青脸一红,心里恨飞羽或是惊鸿,不该把她许愿的话也去告诉他。看来赖是赖不掉的,只得想话来解释。

“那不也是你的意思?”她说,“希望他勤勉用功,早登金榜。”

“是的。咱们的意思都一样,都赏识韩君平,都愿意帮他早早成名,扬眉吐气。”

“我可没有能帮助他的地方。”除此一语,她不便再多作解释,否则,倒显得自己心虚了。

“这不要紧。要紧的是你可愿意帮助他?”

柳青青想了一下,答道:“爱才之心,我和郎君一样。”

“那好。”李公原说,“你把立柜的钥匙给我。”

床头有个五尺高的紫檀立柜,镂刻极精,一向是李公原放置紧要文件的所在。他从她手里接过钥匙,开了立柜,检出一张纸,藏入袖中,钥匙也不再交还她了。

暗空无月,越发显出华堂中红烛的辉煌。光焰跳耀,映着柳青青的血色罗裙,荡漾出一片喜气,不像是将要把盏叙别的光景。

“韩夫子到!”陈二在中门外高唱。

韩翃一袭褞袍,缓步而来。这是柳青青的住处,虽仅一墙之隔,他却从未来过,不免顾盼一番。一眼看到李公原在滴水檐前等候,赶紧抢上两步,深深一揖。

“请进来坐。”李公原捉住他的手臂说,“家常便酌,不成敬意。只是想跟你好好儿说说话。”

“是的。我也装了一肚子的话——”韩翃强笑道,“‘黯然魂销者,唯别而已矣!’竟不知先说哪一句的好。”

“有话慢慢说。我都知道。”

说着已跨进了厅堂。帘子一掀,一股脂香粉腻夹杂着花气酒味,中人欲醉。韩翃定一定神,才看到柳青青微微含笑,端立下方,便即朝上作揖问讯:“夫人好!”

“韩夫子好!”柳青青敛衽还礼,然后回头吩咐,“飞羽,奉茶!”

李公原拦着说道:“自己人不必客套了。咱们就入席喝酒吧。”

于是又一阵推让,李公原拗不过韩翃的谦辞,居了上座,他和柳青青侧席相对。等飞羽斟过一巡酒,李公原叮嘱:“你们都退出去,把中门关上,暂时都不准进来!”

韩翃知道他有机密要紧的话待说,神情间不知不觉地显得戒慎了。

“君平,”李公原举杯相邀,“相聚一年有余,多承你帮我的忙,感谢不尽。请干了这一杯!”

“哪里,哪里。”韩翃赶紧答道,“这一年多,承李大哥不弃,此恩此德,永矢不忘。该我来敬一杯,略表微意。”

“不用说谁敬谁,大家一起干吧。”柳青青在一旁接口。

“对。”李公原对她说,“你也来!”

三个人都干了杯。柳青青提起银壶,走到韩翃席前替他斟酒。韩翃有些受宠若惊,慌慌忙忙站了起来,不料碰翻了她手中的酒壶,正砸在她脚上。

柳青青疼得皱眉。韩翃则更为惶恐,弯下腰去,想替她揉一揉痛处,手一伸出去,才想起这是非礼的行为,便又缩回了手,却顺手拾起地上的银壶,捧在怀中,窘得满脸通红,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不要紧。”柳青青仍旧恢复了娴雅的微笑,走回自己的

热门小说推荐

最近入库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