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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4 / 14)

皇帝阅兵,指挥官本来是殿前都指挥使杨信,哪知临事之前,忽然得了喉症而失音,连个口令都喊不响,如何指挥人马?因此,皇帝命崔翰接替。

崔翰仓促受命,却从容得很。分布受校的士兵,南北绵亘二十里,不下十万人之多。建立五色旌旗,规定旗号,受校的士兵只看旌旗起伏变化,便知进退动止,六师周旋,浑如一体。皇帝在阅武台上检阅,既惊且喜,将他在藩邸时所用的金带相赐,许他为良将第一。

这次征北汉,崔翰奉旨总领侍卫禁军,攻城的时候,担任游击,哪里需要增援,便到哪里,往来驰逐,格外辛劳。曾经有一次为流矢射中右颊,血流如注,而他神色不变,指挥如常。事后,皇帝亲临他的营帐慰劳,更见信任了。

然而,这位足智多谋的良将,此时却与诸将的看法不同,他出班大声上奏:“用兵之道,所当乘者势也,不可失者时也。幽燕取之不难。”

这在皇帝颇有空谷足音之感,分外觉得动听。但看到所有将帅的脸色,都有不以为然的神气,便要利用他来说服。

于是皇帝故意这样问说:“强弩之末,不可以穿鲁缟。现在饷匮师疲,形势似乎于我不利,有何可乘之势?”

“臣所谓之势,乃是天下大势之势。唐末以来,藩镇割据,如今上赖太祖皇帝开创,陛下继成,圣功神武,混一海宇,此是无敌天下之势,正当乘胜努力,一鼓作气,收复幽燕。至于饷匮师疲,不足为忧,唯在将帅协力。果然抚慰得法,岂有得胜之师而不能振作者?”

皇帝听得这番话,觉得句句打入心坎,但仍旧掩藏喜色,故意问道:“我想暂且班师,明年春天再图大事。”

“这就失时了,来往跋涉,徒耗人力物力。而且天威正盛,契丹又有内乱,无力对外,正是大好时机。愿陛下神衷独断,克竟全功。”

说到这话,皇帝再不需做作了,点点头,庄严地说:“所奏与我的意思正相符合。我决定了。”

于是加紧部署,率师东进。但崔翰的献议,实在过于轻率,人困马乏,天气又热,望着巍巍的太行山,士兵都懒懒地不想前进。

皇帝得报震怒,决定大申军法,要严办几个不力的将帅。却有个侧近的马步军都军头,名叫赵延溥的,干冒宸严,极力谏阻。

他说:“陛下巡行边陲,本以外寇为患,现在敌人未灭,先诛谴将士,如果以后再有所图,有哪个肯为陛下出死力?”

皇帝毕竟英明,想想这话不错,打消了原意。派左右亲信将领,分赴前路各营,慰劳激励。这样结之以恩,士兵亦不能不振作了,当夜便渡过太行山,直往易州。契丹守易州的刺史刘宇,望风而降,留下一千人防守,太队继续前进。第二天又收服了涿州,进扑幽州城南。

幽州的契丹守将,名叫耶律奚底和耶律学古。耶律奚底的部队驻扎在城外,两军接仗,耶律奚底不敌而退。一退退入城内,一面坚守,一面飞章回国告急。

于是宋军分兵四面攻城,皇帝而且派定了潘美“知幽州行府事”,只以为几天工夫,就可以克敌致果。哪知幽州的城池相当坚固,而且耶律学古守得很好,所以攻了十天,虽然附近顺州、蓟州的契丹兵都已投降,而幽州依然不能攻破。

原来的计划是以大吃小,要一鼓作气拿下幽州,现在劳师远征,旷日持久,万一契丹派兵来救,内外夹击,非吃大亏不可。皇帝一看形势不妙,下诏班师。

班师实在是撤退。如果遽然一撤,必遭城内守军所追击,所以皇帝的车驾先发,命令攻城的各路部队,逐次后撤。这总算见机了,然而晚了一步,契丹的救兵已经赶到。

救燕的都是契丹的名将:第一个是耶律休哥,第二个是耶律沙,第三个是耶律斜轸——后两个人是得到紧急命令,契丹内部,恐有变故,星夜赶回国内应变。结果一场宫廷政变,未曾发作,便已破获。局势既定,接到消息,说北汉已为宋朝平服。正在筹议如何应付时,接到幽州请援的紧急报告,便由耶律休哥挂帅赴援。耶律沙和耶律斜轸亦重新领兵,随同耶律休哥一起急驰南下。

到达幽州,才知道宋军已在撤退。耶律休哥毫不迟疑地下令追击。

契丹领先的一军是耶律沙,望着宋军旌旗追了下去,追到燕京西面的高梁河,追到了——这条河发源于昌平州的沙涧,细流涓滴,可以涉水而渡。皇帝一面渡河,一面命左右禁军抵挡。两军混战,耶律沙落了下风,急急引师而还。宋军为了保护御驾,不敢恋战,也就鸣金收兵了。

就在这时候耶律休哥和耶律斜轸赶到接应,分左右两翼包抄,合力直扑,拦腰冲断。宋军见此光景,先就心怯,加以前后不能呼应,号令亦不统一,不知是向前抵御还是退保御驾。

这样举棋不定,便成了进退失据。辽军却如猛虎出柙,士气正旺,个个奋勇向前,舞刀直砍。宋军且战且退,杀一阵败一阵,遗尸遍野,鲜血染红了一条高梁河,而耶律休哥穷追不舍。御营车多于马,有宫眷,有宝器,此时都成了累赘,皇帝为了逃命,只好都不要了,带着几名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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