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太妃跟过去,也有些不一样了,士别三日人自然是不同的。”
端贵太妃眼神也跟着冷了下来,她却没说别的,她的狠从来不是用来跟人硬碰硬的。
再说端贵太妃如今很清楚,即便自个儿身份高,皇帝对她也不需要碍于孝道服软,沾了太字,早就没了过往的展扬,没看康太妃如今一步都不出寿安宫了吗?
她很快便缓下脸色来坐在静嘉右侧,面上浮起一抹笑来:“怎么不见容嫔?宫里难得如此热闹。”
“那贵太妃倒是得去承乾宫问问了,万岁爷叫臣妾管着选秀的事体,宫务臣妾并未沾手。”静嘉淡淡道,也不再跟端贵太妃你来我往的试探。
她对着刘福招招手:“将针线发下去吧。”
趁着刘福带人给在殿内秀女发放针线的时候,静嘉直接冲着下面懒洋洋道:“你们都是展扬人家出来的,礼仪规矩且不用说,本宫相信你们家里该是好好教过,宫中嬷嬷们也多有费心,也不必再多费工夫了。今儿个本宫不看别的,你们不管是进宫还是嫁人,讨好夫君也好,打发时候也罢,这辈子少不得跟针线打交道,今日就都绣个荷包吧,以一炷香为限,绣完后,按照各旗排列上前就是。”
平妃皱了皱眉,扫了端贵太妃一眼,没说话。
柔妃本来就对这些不在意,她只顾着在后宫宫务上多少安插些人手,也好护着三阿哥,如今静嘉说什么她便听着就是。
只有端贵太妃,说是来瞧热闹,这会子却又开口了:“只绣个荷包是不是太草率了些?往年选秀都是几人一列进来叫主子们好生瞧瞧。既然是给万岁爷选人,怎么着琴棋书画这些不能丢,绣活儿等进了宫还有奴才呢,哪儿用得着主子常做活计。”
静嘉面色不变:“点香。”
“锦妃!”端贵太妃这回是真变了脸色,她不轻不重将茶盏放在矮几上,面上的怒火谁都看得出来。
“本宫不与你计较,是本宫性子好!你这是叫万岁爷宠得忘了尊卑?”端贵太妃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给静嘉没脸,只是静嘉跟过去她认识的那个恭谦顺从的安家大格格实在相差太远,若她再不说话,以后宫人谁还会把她这个贵太妃放在眼里?
静嘉站起身来,屈了屈膝:“臣妾不懂,请贵太妃赐教。敢问这选秀,是臣妾负责,还是贵太妃负责?”
端贵太妃尝到了平妃被噎得心窝子腾的难受,只她比平妃聪明,冷淡着偏偏身子不受静嘉的礼:“锦妃说笑了,本宫可受不得你这位宠妃的礼。皇帝既然下了圣旨由你负责,本宫也不会多管闲事,可锦妃你这般目中无人,视选秀规矩不顾,甚至无视尊长,难不成本宫等太妃们,以后只能看你的脸色行事?”
“那贵太妃是想要如何呢?”静嘉抬起头看着端贵太妃,话说得并不算客气,“选秀的事儿臣妾已经跟万岁爷禀报过得了旨意,或者说您希望满宫的妃嫔把您当老祖宗伺候着?可老祖宗在的时候,也未曾拂了皇上的面子,您想要的体面,也还得自身清正才是,贵太妃说呢?”
端贵太妃猛地站起身,眼神锐利往静嘉身上扎:“你的意思是,本宫在这宫里一句话都说不得?”
“贵太妃严重了,您是长辈,想要说什么做什么,臣妾管不得,若是您觉得臣妾失礼,可以跟万岁爷说,到时候圣旨如何处罚,臣妾都受着便是。”静嘉笑眯眯道,“只是老祖宗仙逝前曾吩咐臣妾,在宫中一言一行都要以万岁爷为主,万不可耽误了后宫的差事。”
说完她也不看端贵太妃,只瞧着已经点燃的清香,朝着底下还惴惴等着闹腾出来个始末的秀女们淡淡道:“一炷香过后,没绣好的,直接撂牌子。”
秀女们闻言心下一惊,都不敢再说其他,匆忙拿起针线开始忙活。
端贵太妃已经叫静嘉说到这份儿上,自然不可能再留下,她冷哼一声,怒气冲冲离了钟粹宫大殿。
平妃又忍不住凑上来找不痛快:“好歹那也是贵太妃,咱们如今是妃位,妹妹刚才的话,可算得上是以下犯上呢。再者说选秀一事,多少年都是那个规矩,如今这么草率……你好歹得了万岁爷恩宠,也别给皇上添腻烦不是?”
“以下犯上?”静嘉斜睨了平妃一眼,轻笑一声坐回去,“平姐姐愿意捧着贵太妃,我也没什么话可说,可我认的主子是万岁爷,你想要如何,不必说与我听,我没兴趣。”
平妃气急:“你——”
“平姐姐,还选秀呢。”柔妃温柔打断平妃的气急败坏,意有所指道,“再说妹妹觉得锦妃说的不无道理,难不成平姐姐以后想要去寿安宫请安?”
平妃这才顿住,立马就觉出来有些不大对,刚才端贵太妃那咄咄逼人的气势,倒是不像端贵太妃过往的模样,她好像故意要跟静嘉闹起来似的。
柔妃这一提点,她倒是想明白了,端贵太妃这是觉得没了太后,自个儿找理由叫满宫妃嫔敬着啊。
她心窝子更憋闷了些,虽说静嘉刚才的不肯退却算是在替后宫妃嫔争气,可她这目中无人的样子怎恁气人呢。
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