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娇气的就是你,你这是吃准了朕会心疼是吧?敢算计朕,你说说朕该怎么罚你?”
静嘉睫毛眨了眨,不敢再装睡,其实刚才皇帝一进门,还没睡踏实的静嘉就已经醒过来了。
她偷偷伸出手握住掐自个儿的那只大手,讨好的在他手上蹭了蹭,眸子里装的雾霭比外头雨气还要重:“那万岁爷心疼心疼我,就别罚我了好不好?”
“不好好喝药,你这是逼着朕跟你服软?”皇帝居高临下淡淡睨着静嘉,语气不肯放松,只是贴在那温凉小脸蛋上的大手并没有放开。
静嘉委屈地打了个哈欠,雾霭渐消,却多了几分水润,看着更可怜了:“我也不知道哪儿得罪了万岁爷呀,您不想见我,太后和贵妃那里我总要有交代不是?”
她不好好喝药,就是怪他莫名其妙的冷着她呀,静嘉眨巴着眼睛特别传神地表示。
皇帝轻哼出声,将她揽在怀里,握住她即便抱着汤婆子也不算暖和的小手不放:“你真不知道朕为何冷着你?”
“我该知道吗?”静嘉坦然看着皇帝反问。
皇帝定定盯了她一会儿,蓦地笑了出来,语气倒是慢条斯理:“宁宁,你是越来越不听话了,怎么,这是打量着自个儿翅膀硬了,想要扑腾两下?”
静嘉噎了一下,心里呸出声儿来,什么叫扑腾两下,她还不配飞起来吗?这是嘲讽她就是再闹腾也是家禽呢,这男人真是愈发刻薄了。
“您怎么说怎么是吧,反正我说了也是错。”静嘉有些萎靡地靠在皇帝腿上,眯着眼睛一副不想说话的样子。
外头程太医轻声请安的动静传进来。
皇帝将静嘉妥帖安置在床榻间,先叫杜若进来,放下床幔帐,这才叫程太医进门。
静嘉虽然不太想叫程太医把脉,可这会儿若她说什么,定会叫皇帝起疑,也只能伸出腕子,叫杜若伺候着铺上帕子后,由着程太医诊脉。
程太医仔细诊断了好一会儿,眉心都皱了起来,硬是道了声得罪,叫静嘉换了只手,又是把了好半天才出去。
皇帝已经大马金刀坐在软塌上,不紧不慢喝着茶,等程太医禀报。
程太医出来后,发现孙起行已经将人都打发了出去,由林守成守着门口,殿内只有孙起行和魏嬷嬷在,他这才跪下禀报:“回万岁爷,微臣有些拿捏不准,娘娘的脉象似是寒气过重多有亏空,可臣开的方子,娘娘也喝了大半年了,按理说不该还是这个脉象。”
皇帝见程太医似乎是有话不敢说,淡淡吩咐:“话说全了,朕恕你无罪。”
程太医不敢耽搁,轻声道:“是,微臣虽然不负责娘娘的平安脉脉案,来之前也找出来也私下里看过了,两个月前娘娘小日子……葵水似是重了些,虽然崔太医没仔细写,可微臣觉得小产也是差不多症状,上个月的脉案里娘娘便有些亏损征兆,崔太医开了大量温补之物……”
翻过年儿,又该变……
“嘭”一声, 皇帝眼神冰冷将茶盏重重放在矮几上,语气几乎要结冰似的:“你是说,锦嫔有可能是不知不觉服用了寒凉之物小产, 而后因持续服用寒凉之物身子亏空?”
崔太医是太后的人, 而太后又将那秘药送到过天地一家春……皇帝心里杀气猛地高涨不少。
孙起行和魏嬷嬷都被皇帝那浑身冰冷的气压吓得跪在地上不敢说话,连程太医心里都有些哆嗦。
程太医迟疑了会儿才低低应声:“微臣感觉到的脉象……确实是身子亏损极重, 若是再如此下去,只怕要影响寿数。”
其实他觉得也有可能是寒毒之物引发身子亏空或者真是小产, 他不敢肯定, 便不敢多说。
太医院的大夫医术自然是高明的, 很多时候比外头的所谓名医医术要好得多。只是伺候紫禁城里的主子, 大概、可能、也许的脉象是绝不敢有人多舌的,古往今来多少太医就因为多嘴哪怕一句话全族都丢了命。
身为太医最先需要提高的并非医术, 而是说话的水准,程太医这都已经算是多说了,换那些喜好开平安方子的太医过来, 也只会说静嘉底子弱,还需要多温养些时日罢了。
鄂鲁寻来的名医也是有本事的, 墨勒氏那方子毒性本就不容易叫人发现, 即便安国公毒发身亡, 诊断出来也只会是掏空了身子影响到寿数, 不会有中毒的迹象。
那位名医只调整了里头几味药材的用量, 便造成了静嘉如今身子亏空的假象, 至于前两个月的葵水异像……静嘉躺在幔帐包围之中, 唇角勾起一抹笑来,自从得知鄂鲁要进内务府,她早就做了准备。
既然万岁爷都允准她算计, 她若是不将万岁爷算计进去,岂不是对不起他这一年多来的教诲。
皇帝紧着转了自己手上的扳指一会儿,沉声问:“你可有法子将锦嫔的身体调理好?朕要的是彻底康复,绝不能留下任何隐患。”
程太医有些为难,迟疑着躬身:“微臣……定当竭尽全力替娘娘调理,要彻底康复并非不可,只是……非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