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我也会知道在这时候要委婉的！”

她顾左右而言他，“但其实对精灵而言，死亡的含义和人类完全不一样吧。”

“是的。”海伦娜点了点头，眼里带上几分笑意，“只是现在状况有些特殊，精灵之树下落不明，我的孩子担心我作为精灵之种沉睡的时间，于人类意义上的死亡也没有区别，所以他还在为我想办法。”

艾萨克看向海伦娜，抿了抿唇，下定决心般看向尼古拉斯：“我对报酬并不是很感兴趣。”

“但我……明白想尽力留住别人的感觉，尼古拉斯小姐，你是为了什么人，想要这份珍贵的药剂呢？”

“只是为了我的小宠物。”尼古拉斯还是一贯的说辞，嘴硬地昂起下巴闭上了眼睛。

艾萨克露出些许无奈的神色，在他这样的目光注视下，尼古拉斯悄悄睁开一点眼睛，又看了回去。

她迟疑片刻，最后有些嘀咕地开口：“……你得帮我保密。”

“那是个很重要的小家伙。”对她而言，说这样的话似乎相当不习惯，她觉得难堪般避开了旁人的视线背过身，结果反而让躲在树上的缇娜和利维坦，把她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成熟的吸血鬼优雅且冷酷，我们是玩弄情感、蛊惑人心的专家，我们永远会让别人以为我们动了真心，但我们永远冷血。”

“……我还做不到。”

“但我也算是，养过不少人类的小宠物了，他们无一例外，到了差不多的时候都会死去。”

她用力眨了眨眼，“人类无法突破寿命的极限，我大概已经了解了的。”

“我也不是希望她永远陪着我，只是……我们还有个约定。”

“我是从火焰联盟捡到的她，她就像无数被血族蛊惑的人类一样，对我说，会追随我去任何地方。”

“我告诉她，对于寿命悠长的长生种来说，我们耗费几十年在大陆上晃一圈，也不过是闲暇时的散步而已。但对一生只有短短几十年的人类来说，就像是耗费一生，最后依然走到了原点。”

“我和她打赌，如果最后我们依然回到火焰联盟，回到最初的那片焦土，她会不会因此后悔。”

尼古拉斯垂下眼，“就差最后一段路了。”

她嘴硬般抬起头，“我只是想看看她最后哭着后悔，追悔莫及地说‘应该好好自己过一辈子’‘怎么又回来了’之类的蠢话而已。”

艾萨克沉默了片刻：“我可以见见她吗？”

尼古拉斯回过头，眯起眼打量着他，似乎在审视他是否可信。

沉默片刻之后，她叹了口气：“好吧，就让你见见她。她大概很久没有客人拜访了，见到你们说不定会高兴。”

镇长不好意思地开口：“说起来，我也好久没见过玛尔达了，让我也跟去凑凑热闹吧？”

“见到你从当初的小鬼变成这幅老头模样，玛尔达也会伤心的吧。”尼古拉斯嘀咕了一句，但却没有拒绝。

缇娜适时从树干上探出脑袋：“那我们也要去！”

“哇啊！”尼古拉斯吓了一跳，有些慌乱地说，“你们什么时候在那里的！你、你刚刚难道看到了吗……”

“看得很清楚哦。”缇娜坏心眼地眨了眨眼，“这里可是特等席。”

利维坦似笑非笑：“你也逐渐变得很有恶魔风格了呢。”

缇娜溜达到了艾萨克身边，轻轻撞了他一下：“你要想好，如果跟过去，到时候你被感动的话，可就骑虎难下了。”

艾萨克忍不住笑了一声：“嗯，我知道。”

“谢谢你，缇娜小姐。”

盛宴佣兵团的总部有特定的传送阵，尼古拉斯带着他们过去的时候，佣兵团成员们一个个都露出了见鬼的表情。

他们大概也从来没见过自己老大身边出现这么古怪的队伍——隔壁镇的神官和厨娘、商业协会的精灵和小少爷，还有哲夫镇的镇长，怎么看都觉得这群人混不到一起去。

“有什么好看的？”尼古拉斯懒洋洋地开口，“是闲着无聊要给我找找乐子吗？”

她在这里多少还是有些声望的，一开口，所有人都齐刷刷把目光转开了，十分做作地假装在做自己的事。

尼古拉斯冷哼一声，率先踏入传送阵里：“走吧。”

艾萨克不是第一次使用传送阵了，不然说不定还要露出之前那样没出息的表情。

他们落在一座庄园里。

黑色的尖顶像是要撕裂灰雾蒙蒙的天空，冷灰色调的墙体仿佛透着暗红，墙上爬着黑色的干枯藤蔓，渡鸦眼珠猩红盯着不速之客。

真是相当具有吸血鬼风格的居所。

艾萨克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他还来不及求助，就听见身后的缇娜说——

“这是黑白槲寄生，这种亡鸦的羽毛也是很常见的炼金材料啊，啊，墙上这种仿佛红色的细丝也是一种特殊蘑菇蔓延的触须……”缇娜眼神闪闪发光，“我可以拿一点点吗？”

尼古拉斯：“……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