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息的裴英在床上躺了半个月就能下地了,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就跟正常人没什么两样了。
说什么伤筋动骨一百天,太医还信誓旦旦的跟她说要休养半年,她甚至都打算哪怕裴英再也站不起来,成个病弱的残废,她也愿意供养他的后半生。
真没想到,年轻人的身体这么抗打。
她的愧疚感还没过去,裴英便来探望她的病情,一天两趟,日日不落下,让她这个做姐姐的情何以堪。
裴英坐在床边微笑着看她,“城北的聚芳斋新出了一种蛋黄莲蓉酥,听说味道特别好,每天都有人排着队去买,我已经让人去排队了,再过一会儿,就拿来给姐姐尝尝。”
讨好卖乖的样子像极了一只大狗,眼睛再尖些,说不定还能看到他身后甩的尾巴,高兴和开心都快溢出来了。
他的好意如此热情,玉明熙实在吃不消,红着脸说:“府里要什么吃的没有,何必去凑那热闹。”
坐在床榻上的女子梳着最简单的发髻,没有发饰也没有耳坠,脖子到颈肩一片雪白,身上只穿着暖黄色的轻衫,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温柔的气息。若是能把她揉进怀里,一定像被阳光晒过的棉花一样又软又暖。
裴英不敢碰她受伤的肩膀,只伸出手把她的手掌握在手里,心疼道:“都快一个月了,姐姐因为身上的伤极少出门,只有早上出去一趟上朝,这大好的春色,都为这伤耽误了。”
宽大手掌的掌心带着薄薄的茧,将她的手攥在其中,热到发烫。
玉明熙的视线从被面转到他手上,低低道:“一会儿小燕就回来了,你不怕给她看见?”
孤男寡女独处,坐的那么近,手还叠在一起,像是真有什么情义似的。
裴英向她凑近几分,一双明眸弯出好看的弧度,微薄的唇轻声道:“有什么好怕的?我对姐姐的心思,全天下的人都知道。”
“行了行了,说这样肉麻的话也不怕酸掉牙。”玉明熙低头扶额,无奈的笑了一声。
女子轻盈的笑声击中了裴英的心脏,他凑到她面前,沉声道:“姐姐,府里的花开的很漂亮,你想不想去看?”
玉明熙想也没想就拒绝了,“算了吧,我这腿走一步都疼,为上朝忍忍也就算了,为了看花,不值当的。”
“那我抱姐姐去。”
“啊?”
玉明熙还没反应过来,刚刚握住自己的手就突然松开,掀了被子,一手搂住她的后背,一手从膝下穿过,她就这么被抱起来了。
突然离地那么高,玉明熙紧张的搂住他的脖子,“你,你干什么呀?你才刚好,也不怕伤到,快把我放下来。”
“我身体好的很,姐姐不用担心。”裴英说着,轻轻挪动手掌,将人往自己胸膛上滑。
玉明熙不受控制的往他身上靠过去,脑袋靠在他颈窝上,肩膀压着他的胸膛,隐约能感到他胸腔里欢快跳动的心脏。
鬼迷心窍似的,她将身子压过去,双手环住他的脖子,闭上眼睛羞涩道:“那你走慢些,要是颠着我了,我就再不让你抱了。”
肩膀下的心跳越来越快,随即听到男人开心的应了一声“嗯”。
公主府中的下人按部就班的做着自己的事,扫干净路上的灰尘,整理房中的摆设,趁着天气好将衣服被褥抬出来晒。
隔着一段距离,可以瞧见花园里有个一个高大的男人,他穿了一身深蓝色的衣衫,头发全都束在脑后,梳成一个高高的马尾。
男人走的很稳当,怀中抱着一个看不清面容的姑娘,一身粉白的轻纱云锦将她包裹,像是从荷花里开出来的仙子,只露出两节藕白的手臂搂在男人脖子上,裙下露出一双雪白的玉足,娇嫩可爱,在温暖的阳光下白的发光。
二人站在花树下,微风一吹,便有纷纷花瓣从头顶飘落。
那姑娘从男人怀中抬起头来,一脸惊艳的欣赏这落花雨,抬起一只手去接花瓣,又把手上的花瓣吹在男人脸上,但他被戏弄的模样,姑娘笑的格外开心。
下人们虽不敢言语,但瞧见这一幕,心中也不由得为公主高兴。已经有好久没见过公主笑得这么开心了。
入目是飘落的粉色,清香怡人,玉明熙心生欢喜,抬头看他,“裴英,我之前跟你说过我一早就知道你是皇子的事,你不好奇吗?怎么不问我?”
“我怕我追问太紧,怕姐姐生气。”裴英低头,将落在自己唇边的花瓣吻在她脸颊上。
玉明熙噗呲一笑,“你啊,改了那疯魔的性子,反而变得太乖了。”
由爱故生怖,由爱故生忧。裴英没有答她,顺着她的话问:“那姐姐是如何知道我的身份?”
玉明熙收起了笑容,深呼吸后,郑重道:“其实我是死过一次的人……”
话说一半,她注视着裴英,想看他的反应,是好奇、恐惧还是不相信。可她看到的却是满眼的心疼。
裴英皱着眉问:“那你疼吗?”
“啊?”玉明熙无所适从。
裴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