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手,没一会儿就喝了个烂醉。
玉明熙心里还想着来时张贯说的李禄出事了,便试探着问封巍:“伯伯,我今日回到苍州,听一同共事的张大人说京城里出事了,伯伯可知道发生了什么?”
封巍摆摆手,迷糊道:“不算什么大事,就是三王爷私德不检被人当朝揭露,陛下龙颜大怒,罚了三王爷闭门思过,不许上朝。”
这还不算大事儿?
玉明熙又惊又喜,李禄吃了苦头她当然高兴,但私德不检这种罪名,是谁揭露的?
事情传到苍州来就只剩个大概,其中细节,远在边疆的封巍不一定能知晓,她又问:“请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这……”封巍迷迷糊糊的思考一会儿,“大概是在半个月前,我向京城递了折子,传令官从京城回来时把这事告诉了我。”
此事有些蹊跷,李禄是有些风流,但他家中美妾无数,三王妃宽容大度从来不理这些污糟事,怎么偏这一次被人告了私德不检?
涉及皇族私德的话不好在外人面前说起,玉明熙按耐住内心的疑惑,不再追问。等回到京城,一切自会分明。
天色已晚,玉明熙告退离开。
喝的醉醺醺的封巍靠在椅背上昏昏欲睡,等少女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外,近侍上前来扶,被封巍抬手拦住。
正值壮年的大将军站起身来,看向玉明熙离去的方向,眼神清明。
近侍低头:“将军,您不是定远侯的关系一向很冷吗,今日在宴席上为何要那样亲近郡主?”
“小姑娘人挺聪明,逗逗她,气气她爹的冤魂。”封巍倒了杯酒,一饮而尽。
近侍紧张道:“将军,明熙郡主在朝中弄权惹皇上忌惮,您跟她关系近了,万一惹皇上不高兴……”
夜晚月色如水,热闹的宴席到只剩下残羹冷炙。
封巍露出愁容,叹道:“皇帝老了,原想着太子宽厚仁义会是个明主,如今人也没了。一个暴戾的三王爷,一个平庸的五王爷,还有一个小太孙才七岁,你猜这皇位会传到谁手里?”他转头盯着近侍,嘴角勾起戏谑的笑。
近侍低着头不敢接话。
封巍笑说:“我跟玉天磊暗地里斗了几年,想着总有一天要让他倒在我的刀下,没想到他会死在我的城门之外。他生了这么一个聪明乖巧的女儿,是想向我索命?”
“将军不要多想,郡主只是出来久了在意京城的事而已。况且当年之事,也不是将军的错。”
已经过去十几年了,真相如何,根本就没人在意了。
封巍冷笑一声,到满了酒杯,洒在地上。
他从腰间掏出令牌扔给近侍,“明日临行前,把这个给郡主送过去,告诉她,我与她父亲兄弟情深,日后若需要我出面,便以令牌为号。”
“将军,她不过一个郡主……”
“你见过哪家郡主会在朝中弄权,还亲临战场出谋划策?”封巍淡笑,“小姑娘心里指定藏着事儿,我倒要看看她能搞出什么名堂来。”
——
夜半时分,街上只有零星几盏灯亮着,照亮脚下的路。在青竹的陪伴下,玉明熙回到驿站,青竹不比小燕话多爱唠叨,一路沉默。
躺在床榻上,玉明熙睡不着,想起了自己早逝的爹娘。
关于他们的事,她很少听人提起,每每从外人口中听到定远候与黎将军,都是满口的溢美之词,褒奖他们为国殉身是忠义之臣。可她记得的是娘亲抱着她骑马,爹爹在后面追着他们跑,那是一段美好的记忆。
玉明熙抱紧了自己的身体,孤独就像海一样向她蔓延过来,渐渐将她吞没。
她想哭,又觉得不需要哭。
裴英愿意在她面前哭,是因为知道她会为他的眼泪心疼,而谁会为她心疼呢?
屋中寂静,夜风缓缓从门外吹过,院子里的树枝叶茂盛,在微风中沙沙作响。一枝树枝刮在她门上,发出有规律的吱吱声。
“咚咚咚。”声音轻微,混在风声中。
“咚咚。”声音又起。
玉明熙从床上坐起,摸了一旁桌上锐利的簪子,警惕地看向窗外,听到少年的低语,“是我。”
对面房间里住着张贯,玉明熙不敢闹大了声响惹人来看,悄悄打开窗,便见少年站在窗外,一身夜行服是有备而来。
“你怎么来了?”
“姐姐明天就要走了,我舍不得。”裴英说着,准备翻窗进来,被玉明熙伸手拦住。
她侧过脸去,“别进来。”
女子闺房不能随便进,玉明熙虽然疼爱他,却不是毫无底线,而且这院子里还住着其他人,两个人闹出动静来被人看见,她不敢冒这个险。
被她拒绝,裴英便乖乖站在窗外,从怀里掏出一支金簪来递到她面前,微笑说:“今日在街上看到店里摆着,觉得与姐姐十分相配,便买下来赠予你。”
玉明熙悄悄把手上握的簪子收在腰间,接了他递过来的金簪。簪子上有三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