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有时候对自己不发一言的退让。
他实在是一个很奇怪的人。
“他不会对我做什么。”文琢光最后说,他嘴角挂着冷笑,轻蔑地道,“我又不是昔日那个任由他们揉搓的小孩子了。”
……
每到孝懿皇后的忌日,蒹葭宫的孙贵妃的心情总是好不起来。
这日也不例外。
眼见着夜色深沉,可蒹葭宫却依旧灯火通明。孙贵妃在宫殿之中来回走动,不时便吩咐宫人去外头看看皇帝过来了没有。
贴身的婢女劝她道:“贵妃娘娘,您也知道,今日是那位的忌日,陛下自然是不会来的,您还是早些睡罢。”
“许青筠,又是许青筠,”孙贵妃俏脸含煞,伸手将桌面精心准备的菜肴全都掀翻,只听得哐当一阵响,殿内的人顿时哗啦啦地跪了一地,孙贵妃恼道:“一个死人罢了!死了这么多年,他怎么还念念不忘?!”
众人忙道:“贵妃娘娘恕罪!”
贴身婢女无奈,只好说:“那位早就是死人了,也就到了忌日这两日,陛下还念着她一些,她如今什么也跟您争不得了,您同死人计较什么呢?再者说,往日里,陛下总是对贵妃娘娘您最好的。”
孙贵妃常常地叹了口气,只是说:“如今太子年岁渐长,我实在是心头不安啊!他多顾念孝懿皇后一分,熙儿争夺储位的可能性便少一分,你也知道太子那白眼狼一般六亲不认的性子的,倘或真叫他上位,难道我同熙儿还有活路可走?”
她这段时日都有些被皇帝冷落,相似的抱怨是说了一遍又一遍。众人只敢唯唯听着,并不敢接话。
孙贵妃兀自发完了牢骚,眼见着夜色愈浓厚,也知道皇帝是绝对不会过来了,只好叫众人收拾东西都退下。
可这会儿,外头却有人匆匆忙忙传了消息过来。
孙贵妃听得疑窦顿生:“你说,皇帝在常宁宫,见到了个少女?”
“正是,”那传话的小太监说,“瞧着是个十三四岁的姑娘,好似是太子殿下带入常宁宫的,姿容十分出色。”
孙贵妃一愣,旋即便想到了一个令人十分不愉的可能性。
“真是荒唐!”她满脸的不可思议,“太子难道要给自己的亲爹找小老婆不成?!”
小太监:“……”
他尴尬地到处张望,好在旁人都已经退下,没有听见孙贵妃这般惊世骇俗之词。
孙贵妃见他似乎不信,神情便愈发凝重了起来,只说:“你不必觉得本宫危言耸听。这些年宫中的秀女进了一批有一批,你可见着陛下最喜欢什么样的不成?”
小太监心中一惊,不敢再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