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见她小小一个,说话竟这样清晰分明,且平日里分明是父母潜心教导的,便也十分赞许地点了点头,只说:“四姑娘虽还年幼,却已能跟得上我学中进度了。”
杨氏的脸色顿时就没那么好看了。
至于华柔馨,她是庶出,且金氏又是商人出身,自然不会教她什么,也只有偶尔读得女学女诫之类的书册,自里头囫囵认得几个字。还是柔止为她求情道:“先生,我二姐姐虽然认的字不多,可是她很聪明的,便是如今差了些,以后也会赶上的……”
佟氏听得莞尔,倒也还真说了一句:“三位姑娘都需得先在学中旁听一月,若是能够通过转正考试,方才能继续在学中读书。”言下之意,便是她如今只收些旁听的,并不正经收弟子,连这旁听机会,都还是看她们资质不错方才给的。
杨氏无奈,只能应下。
佟氏亲自送她们到门口,还不忘添了一句:“贵府的四姑娘,倒是个活泼伶俐的,不愧是探花郎的女儿。”杨氏只能硬着头皮谢过她,转头上了马车。
她心中有些愁绪,不懂为什么自己千辛万苦训练出来的华柔嘉,还比不过三房那只知道溺爱女儿的林氏养出来的华柔止。佟氏作风在外,能得她夸赞一句聪慧,是很难的的。
柔止还不懂大人心中的弯弯绕绕,只是高兴着,也不去管华柔嘉的臭脸,还问杨氏:“大伯娘,佟先生说我们后天就可以来上学,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准备笔墨纸砚啦?”
杨氏这才回过神,心想着送佛送到西,自然是叫马车夫停到了东街。东街并无勾栏瓦舍,多的是些书画铺子同墨斋之流,偶有几家酒楼茶馆,供人休息。
当然门外街边也摆着不少小摊,摊上的东西自然比铺子里的便宜,围着的人也多些,上头的东西满目琳琅,叫人看不过来。
三个女孩儿不约而同地忘记了口角,往外看去。其中有一处小摊是捏泥人的,有不少孩子在跟前站着,摊上插满了栩栩如生的小泥人,有耀武扬威的关二爷,有霞裙月帔的天女,还有三瓣嘴栩栩如生的小兔子。
杨氏带着三个女孩儿,自然不会叫她们到那人多的地儿去,只是吩咐马车夫停到一处口碑极好的墨斋前头,领着孩子们下去挑文房四宝。
她们是初学者,自然也不需要用多好的文具,杨氏便有意领着她们只在前头挑。可那店老板见四人皆衣着富贵,便卖了个乖,说:“店里有一批新进的砚台,都很漂亮,姑娘们可要去看看?”
杨氏刚要回绝,华柔嘉却高兴地应了一声,说:“正好呢,我没有喜欢的。”说罢便往后头走,杨氏无奈,也只能带着另外两个侄女一道去了。
华柔嘉瞧中了一块极为精巧的菊花石砚,两朵大小不同的蝴蝶花分枝复合,花瓣稀疏,秀气可爱。华柔嘉一见便爱不释手,嚷嚷着要买。
杨氏问了价格,听说这一方砚台足足要二十两银子,不由皱眉,可见女儿着实喜欢得紧,便无奈出钱买下。
华柔嘉只挑了一方简朴的,回头却见柔止盯着一方纣绿无瑕的松花石砚发呆。
杨氏自然注意到了,可柔止眼光不差,这一块砚台,价格只怕比华柔嘉瞧中的那块稀奇古怪的菊花石砚还要贵上许多,她自然懒得在这会儿装大方。
可偏偏小人儿不懂事,伸手摸了摸那块砚台,说:“大伯娘——”
杨氏余光瞥见老板的嘴角都快要咧到耳根处了,不由大感头疼。
柔止却说:“大伯娘,我很喜欢这方砚台,阿娘给我带了银子,我可以自己买下来吗?”
早在柔止今日出门,林氏便想到了她们或许要上街买东西,怕女儿在一毛不拔的杨氏处受委屈,特地叫白露拿了五十两银子带上。
杨氏听她没有要自己买的意思,方松了口气,只道:“这砚台不便宜,只怕你阿娘给你的钱不够呢。
老板介绍道:“这砚台开价极高,要百两,小小姐若是实在喜欢,不妨再看看其他的。”
华柔嘉听了咋舌,只是道:“这瞧着也很稀松平常,怎的开价这般贵?”
老板面露不悦,只是道:“这乃是松花砚,其色称‘绿静’滑不拒墨,涩不滞笔,在京城极受追捧,我也是托了关系,方才留了这一方的,百两也并不贵。”
柔止看了白露一眼。白露忙上前道:“姑娘,要买下吗?”
柔止轻轻点了点头,细声细气地道:“我还没有给阿徵哥哥送过见面礼,白露,我们带的钱够不够呀?”
白露道:“夫人给的五十两奴婢带着,还有姑娘平日攒的压岁钱,加起来正好是够的。”
柔止犹豫了一下,她知道一百两很贵,能买不少糖葫芦、烤鸭、牛肉干了,而且阿娘给她钱,也没有说可以用来给阿徵哥哥买礼物。
可她还是坚持说:“那就包起来吧。”
莫说是老板震惊了,便连杨氏都震惊了。只有华柔馨仔细地瞧了瞧那松花石墨,小声道:“瞧着确实是好,只是未免贵了一些。”
柔止便宝贝地捧着被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