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章也知道胥见心没有什么坏心思,这人看起来不靠谱,但相处下来,人品还不错,大事上一点不含糊,是个难得有担当又心怀天下的人,其实是个好道士。
就是有时候,有点欠。
“不要闹了,说正经的,我,我不是在上林村山腰的木屋里么,怎么回家的。”
胥见心一听,也没心思逗小娃娃玩儿了。
想起那日的场景,他的脸就发绿,当时在屋中看着那龙君对着小公子动手动脚,还腻腻歪歪的,于是他就想着带着外头的敖稷赶紧撤,不要碍了人家的眼。
谁知道,那龙君一个眼神就锁住了他,吓人的很,那真是叫人浑身都打颤。
还好就在他危难的时候,在龙君怀中的含章哼唧了几声,夺过了那人的注意。
于是他这才得以脱身。
等他满头大汗的出了门,就见那头蛟却蹲在外头看热闹!
胥见心真是气得直笑,好歹自己也算是拼了老命救了这家伙一回,最后的家底都用光了,可这家伙呢,自己这样危机的时刻,他还在这看热闹!
“哼,你也就最后这么一回了,反正我若是被大人一爪子拍死了,你也活不了。”
敖稷重伤未愈,身上本来就不舒服,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和胥见心相处久了,嘴皮子倒是越来越厉害。
“我身躯庞大,进去了,咱俩岂不更碍眼。”
“欸你个臭长虫!”
胥见心刚骂完就后悔了,这句话范围太大,好像把屋里那位也连带上了。
就在两人都噤声不语的时候,屋里的那位才终于走了。
天色放晴,水汽消散,屋中只剩下好生生躺在榻上的小公子,他闭目而睡,但睫毛是湿的,像挂了夏夜的露珠。
“怎么回事。”
敖稷转头问胥见心,因为他感受到公子身上的龙珠子不在了。
胥见心叹气,“我怎么知道,先回苏府吧。”
两人这才叫院外的护卫和小厮进来,敖稷也为了方便化作了人形。
只是临走时,小福边照顾睡着的公子,边惦记公子好不容易得来的一屋子书。
那老头自然是满口答应,还起身帮着一起搬。
可那书屋里的藏书实在是海量,苏府的马车还在林子里,护卫们再有力气,也搬不了多少,书其实是很沉的东西。
最后还是敖稷,他一言不发的进了木屋,然后众护卫就见那个大个子的英俊男人,左右手臂各举着六口摞起来的实木箱子,屋中的书他竟都搬起来了!
于是,回去这一路上,几个大汉紧锣密鼓的打听,胥见心看着被问得发毛的敖稷,就想笑,觉得真是报应不爽。
也没别的,好像是要拉这大太子入什么伙,死活要一同去山头认大哥。
敖稷不太明白他们的意思,甚至差点被这几人拉着直接拜把子。
胥见心则看了一路的笑话。
含章听完经过,想起梦中所见的两个人,自己也是一知半解的,要想清楚,恐怕还是要问问李孟津。
他走到书架上,把怀里的人参娃娃拿出来放进白玉匣子里,还防备的看了一眼胥见心,严严实实的盖上了玉匣的盖子,又嘱托人参娃娃。
“好好睡觉,被为了些不相干的,伤了自己的枝条,修行多不容易。”
看人参娃娃点头然后喏喏的收回了“武器”,含章才满意,然后拽着还在往匣子里瞄的胥见心一路出了房门,直奔正院。
今晚还要给妖怪们上课呢,他要看看心运回来的书有没有什么好学又有趣的。
只是含章一去正院,就见他爹和大哥正在叠纸钱。
苏家父子见两人来,先是和人模狗样的胥见心客气了一番,而后才去瞧看含章。
含章又睡着了,他们也不惊讶,只因为那几个护卫回来说一路平安的很,苏大哥极信任这些人,便很安心,以为他弟弟是春困而已。
而那几个大汉为何被篡改了记忆,实在是因为敖稷被他们一路上念叨的耳朵疼,本来就一直在忍痛,心情不好,这几个凡人摘这么热情,叽里哇啦的说些他听不懂的话。
索性,他直接使了个迷术,叫这一行的凡人通通不记得山上发生过的事,只知道是去买书罢了,这才得了清静。
所以苏家还以为这趟上林村的行程很稳妥呢。
“大哥,不是寒食当日才去祭祖么,这么早就准备东西啦。”
苏父叹气,他这傻儿子是睡迷瞪了吧,“早什么早,今儿就是寒食,快点,你也准备一番,咱们要去祭祖,去年我和你大哥不在家,你也不好出门,今年,咱们可要好好去祭拜一番。”
毕竟含章能有如今这样好的体格,苏父只当是祖先保佑了。
含章闻言登时就大叫了一声,“什么,今天寒食了!”
他竟睡了一天一夜!
胥见心看含章转脸看自己,他也心虚,他和敖稷半路赶上了愤怒出白玉京的龙君,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