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有。”郁月城说:“你自己送给我的。”
方渡燃心上一亮,还有他干过的事情能延续到现在的吗?
有点儿像跟过去的自己对话。
“那我想知道了。”他来了兴致。
方渡燃给自己打气,大言不惭道:“看看我小时候怎么追好看的小男孩。”
“跟我回家见家长就告诉你。”郁月城说。
方渡燃骤然又想起刚才那句“这不是订婚宴见家长,没有也没关系。”
那点说不上来的羞耻又回来了。
大白猫只要他想,简直太会拿爪子挠人心坎儿了。
三言两语就把他注意力转移掉,让他没心思陷在阴霾里,真真实实地感受到就发生在他自己身上的心意。
“你变坏了。郁月城同学。”
方渡燃一字字控诉:“你真变坏了!”
郁月城眼里荡出笑意,是明月印在湖里荡起的细微涟漪。
“去吗?”他说:“就等你了。”
方渡燃把面前的美景装进心里,捏捏拳头让自己硬着头皮率先走上前:“去!”
心里还是虚的,实在是没礼貌。
但不能露怯,话都放出去了,人到门前还认输更没脸了。
这是在郁宅的前院里,不能光明正大做点什么,他暗自抓住跟上身旁的大白猫的手指,捏下去好像有点重了,舍不得。
又放轻,再放轻,最后在大白猫的手心里挠了好几下。
低声让语气狠狠地:“你完了,看我晚上怎么收拾你。”
·
长餐桌上中间摆放着烛台,有西式的菜品,也有中式的,大概因为是家宴,所以依着每个人的喜好都做了不一样的菜。
端坐在位的方渡燃是这么猜测的。
长桌是上好的梨花木,头顶是却是繁杂富丽的水晶吊灯,郁宅里面的装修风格跟桌上的饭菜一样。
很多地方都有传统风格的痕迹,然而从外面看整体,如果放在一些典型的西式风格的别墅区里,也不会显得违和。
而且这些完全不同的元素处于同一个空间里,被糅合得非常流畅完美,有独特的韵味在里面,一点儿也不奇怪。
以前他以为郁月城的家教严谨,家庭氛围一定是枯燥森严的,实际上他接触到的安靖阿姨很温柔,思想开阔,尊重晚辈。
郁月城这次回来的父亲郁治书,召集家宴也会考虑到每个人的口味,不搞那些没用的形式,坐在一起吃饭,好像就是为了跟家人聚在一起吃吃饭,聊聊天。
就他看到的,每个人都处于放松的状态,什么豪门贵族长辈的施压,半点没有。
这在他们十二中那些学生的家庭关系里,也不常见。
“小燃怎么不说话?”安靖在正前方的主位提醒他。
方渡燃回过神,看到面前用来剥虾壳的手套直接戴起来:“没有,我听干爸说他这次去参观看到长得那么奇怪的鱼,在想什么样子。”
话音一落,郁月城和郁明芯一起转过头看他。
同样坐在主位上的郁治书更是有些诧异。
方渡燃顶着好几道视线,作为一个来吃饭还两手空空的外人,坐在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家宴里,还有两个都是刚见面的,强行忽视掉这好几层的尴尬。
还好他走神的时候留了一只耳朵,也不知道有没有跟上话题,这应该是三分钟之前的话题——郁治书在讲在国外参加完国际学术会议,受邀去参观了海洋生物科技馆,有人工合成的可食用的新品种。
因为人工合成几个字,所以方渡燃才对它有记忆点。走神了也记得。
伸手从离自己最近,造型张牙舞爪的大龙虾身上卸下来一只餐盘那么大的虾钳,他稳妥地放进自己盘子里,举止够不上文雅,但该守的礼仪都规矩着。
卸下来的时候没撞到容器上发出难听的声音,这个大家伙移动到餐盘里也没碰到任何其他的餐具。
打量一下面前尺寸惊人的虾钳,他之前在看到也没想过要吃。
自从十来岁跟普通人进食有所区别开始,他就对食物没什么过多期待。
只不过肌肉好像有记忆一样,他看到自己熟练地用工具敲破外壳,找到缝隙掰开,从中间把虾肉完整地取出来一整块,再接着拿小铜勺处理连接处的余量,手法利落得很。
刚才改口的称呼也因为一时情急,随口就来,避免掉之前的不好意思,目光全放在手里。
毕竟他一进门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还把郁月城的父亲叫叔叔。
跟下一句亲切的干妈比起来,一下就把距离拉开了。
“有没有什么不合口的。”郁治书对他突然顺耳的称呼很受用。
刚才还在跟其他人聊起来这次在外遇到的一些新鲜的学术环境,和有趣特别的见闻,这会儿就频频对方渡燃展开长辈贴心地关怀:“想吃什么就说,让厨房去准备,不着急。”
方渡燃摇摇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