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月城口吻里夹杂上笑意:“一点也不像。”
“谁跟你装了。”方渡燃难受道:“真的很痛,我只是没说。”
郁月城弯下腰轻轻摸了摸他的脸:“我知道。”
方渡燃:“快来陪我。”
郁月城脱掉外套,小心把他往床的一侧挪了挪,躺上床。
两个要成年的男人睡一米五的小床,不滚来滚去也能躺下,可方渡燃睡觉不老实,郁月城担心他会掉下去。
尽管方渡燃还不能翻身,防患于未然,还是躺在他背后。
用掌心轻拍方渡燃的后背,郁月城说:“好了,休息吧。”
“晚安。郁月城。”方渡燃给这夜晚宣告。
实际上没有一丝睡意,麻醉药醒过来腺体的地方又疼又烧,他把这种灼烧感看作是在飞速新长出细胞来。
郁月城在他身后回应:“晚安。”
跟随少年干净的声线,有清透的冷香幽幽地浮起来。
没一会儿,让方渡燃熟悉到骨子里的信息素就萦绕四周。
他这辈子大概都不会忘记这种信息素了。
郁月城说怕他醒过来闻不到会情绪激动,方渡燃这时在夜里静静回想,这种闻起来穿透力顶级的冷香,充斥了他这几次最煎熬的易感期。
在他绝望掉进深渊里时,失控到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时,会发疯,会撕扯,会暴怒,也是这样的信息素源源不断地在安抚他。
会不会以后都变成一种效应?
在他的易感期,他身体难受的时候,会不会都想起来郁月城的信息素?
如果闻不到,真的会变成难过,变得情绪激动。
方渡燃在脑子里模拟了一下那场面,他好不容易从黑暗里历经挣扎醒过来,身边没有他想要的大白猫,······那确实也太惨了。
他今天醒过来的第一时间,还为郁月城不在而失落过。
方渡燃突然想,那些被alpha标记过的oga,是不是就是这种感觉?
只是他们更加脆弱,找不到自己需要的人和信息素,会直接崩溃掉。
那,郁月城对他这样没有底线的责任感,是不是也因为自己是他标记过的人?
毕竟alpha的占有欲总是毫无道理的。
手指动一动,还知道自己怀里放着一只大白猫的玩偶,软的。
没有郁月城的皮肤软。
雪白的,会是好看的。
也没有郁月城好看。
知道自己喜欢,睡觉的时候郁月城也没有拿走,让本来就不大的床更拥挤。
三个物体都在一张床上,这确实不好。
方渡燃想,他还是更想抱身后这只猫。
想喊一声,又不想吵到大白猫睡觉。
方渡燃有点不安,躺着也想动,手术的伤口限制他,他把手伸向自己身后,碰到被子上面,没找到郁月城的手。
这么大的动静,郁月城没有反应。
然后他咬紧牙关,以最慢最慢的速度,先让腰胯转过去,再用肩膀带动脑袋翻了个身,疼得想抽气,全被咽下去。
比起之前骨头和神经的痛已经好多了,简直是天差地别,从生不如死到活过来,可是腺体这东西牵一发而动全身,实在难受。
不过这回能跟郁月城面对面已经很好了。
眼睛看不见,但是能感受到对方均匀的呼吸。
最奇怪的是,郁月城居然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没有醒。
方渡燃的手指一点点爬到郁月城的枕头上,再小心地往脸颊边缘游离,温热的气息可以洒在的指缝里。
睡得这么沉。
这是沾上枕头就睡着了吧?
评级s的alpha都被他拖垮了,方渡燃一直没说出口的心疼涌上来。
在他眼里,郁月城一直是最好最好的,什么事都能做得很好。
包括这半年,他经常性地会怀疑,郁月城的身体是不是铁打的?
还是他的耐心根本用不完?
或者是他的腺体是个永动机?能真正持续不断地供给他信息素,让他在恐惧和狂躁失控的时候,也能有安全感。
都不是啊······
当然都不是。
郁月城只是个正常的、十七八岁的高中生。
跟他靠药物来强行改造的基因不一样,郁月城没有任何外力,他是个货真价实的alpha。
是有血有肉的身体。
方渡燃想靠他近一点,妄想给疲惫的alpha一点安慰。
可他不是oga,这也太难了。
被窝里动了一下,有温暖的手心把他的手按住。
“嗯?”郁月城困意朦胧出声,都意识不到对方不遵守医嘱做出翻身这种事情。
现在他几乎有一点时间空出来,闭上眼都能睡着。
方渡燃猜他应该是想问自己怎么了,但是太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