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那我等会儿再铺床。”
这句是路至安。
然后宿舍门被无声地关上,门锁一落,许烈阳立刻从被子里钻出来,朝对面床喊一声:“燃哥!”
没人回。正好!
他来接替这个方渡燃不忍心的任务,赌了一把,里面肯定是郁月城,提高声音叫清楚:“郁月城——!!”
郁月城半睡半醒应声,翻个身平躺着又眯了两分钟,感觉好多了。
抬手看看腕表,已经中午十二点半,睡了五个多小时,差不多了。再睡下去晚上该失眠了,生物钟全乱掉。
“不是郁月城吗?”许烈阳小声嘀咕,那也没别人了,谁能睡方渡燃的床?
刚嘀咕完,床帘就被分开道缝,对面的状态完全就是刚从被窝爬起来。
郁月城看着他问:“有事吗?”
“没,没有。”许烈阳一肚子的话,看到他这张睡眼惺忪的脸,又咽回去。
郁月城坐起来把床帘两侧都拉开,外面的雨还在下,宿舍里却不冷,是因为阳台的门被人关紧,空调开的恒温。
许烈阳看他较真地坐在床上折被子,几次都没折出来他们日常用的豆腐块。打眼看起来相差不大,大概是学神的要求比较严谨,有一丁点多出来也不行,最后像是放弃,全拉出来变成整整齐齐摊开。
“其实周末不抽查,可以不叠。”许烈阳提醒他。
“这样吗?”郁月城松口气,他是听说要抽查的,不想给方渡燃留下麻烦。
“嗯嗯。”许烈阳应和点头,还是八卦了一句:“你跟燃哥,什么时候睡在一起的?”
郁月城的疑惑写在脸上:“我刚来。”
“可不是刚来嘛,你刚来燃哥就让你跟他一起睡。”许烈阳调侃道:“我们初中的时候去网吧包夜,就只剩下一张沙发,燃哥死活都不愿意挤挤,硬是一个人去要了张躺椅来打盹儿。”
郁月城耳朵里听到的信息是,方渡燃和许烈阳的关系真得很好,方渡燃对睡眠质量有要求。
不过还是解释说:“昨晚熬夜,早上路至安搬宿舍,我过来补觉。”
“这样啊。”
许烈阳有点失望,顿时还有些不好意思,挠挠脑袋抱歉道:“我还当你跟燃哥,你们都睡了一宿了,不是故意叫醒你的。”
郁月城看着他不接话,暗想这床是谁都能睡吗?
许烈阳这会儿发现郁月城的脸上挂着两大大的黑眼圈,更加愧疚,双指对天起誓:“请组织相信我!我真不知道你的刚来,真就是早上刚来的意思。我是估计这个时间,也该吃饭了,就算我不叫你,他回头肯定也要叫你起床,让你吃饱再战。”
“不是故意的?”郁月城问。
“绝对不是!”许烈阳坐在床上挺直腰板,义正严辞。
“我就是有点儿好奇。”他泄气小声说,意识到捋顺过来似乎也没差,脱口而出:“那他的床也没人睡过啊。”
“啊?”
郁月城刚冒出来的想法,就被解惑。
“他比较注重隐私,以前就特意招呼我们,抽屉和床都不要乱翻。”许烈阳自己大大咧咧的,衣服虽然心疼,但随便让人翻,拿去穿也行,都不差钱,方渡燃恰好相反,是正儿八经划分自己的范围。
“个人习惯不同吧。”他指指方渡燃床上床下:“燃哥不喜欢东西被人打乱,他的地盘,得他自己说了算。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就这样,冬天衣服口袋都不让人插。”
郁月城瞬间就想起来方渡燃丝毫不见外地准备自己的衣服给他穿,还睡了一张床。
注重个人隐私是好事,但方渡燃是个这样在意的人,他其实有些意外。
又有点意外的欣喜。
本来方渡燃的同学关系就很和睦,在班里作为班长也有公信力,有兄弟朋友一起插科打诨,对自己照顾,他就想过是不是对其他的同学都这样?
因为他是新来的,方渡燃是班长,这是相互关照的同学情谊。
现在许烈阳无意说出来并没有。
他的床上没睡过别人,他不会让人翻他的衣服,那对自己的照顾是不是也······也许有那么一部分是超出关照以外的。
今天是条件正好,赶上了,要是换个人,他是不是并不会向对待自己一样对别人,把自己的被窝让出来?
自己这样,这算是对方渡燃而言,关系比较亲近的朋友吗?还是因为自己帮方渡燃隐瞒了秘密,就获得了特别的位置?
他们之间的关系,好像真的就是从那件事情之后,有了质的突破。共同的秘密能让陌生人之间很快产生连接,划分站位。
这是值得高兴的好事。于情于理,他们之间的交往有了与众不同的特殊意义。
不过他自认为对方渡燃如今的了解,甚至都比不上许烈阳清楚,有时候连方渡燃为什么生气也不知道,所以也不敢确定,自己是不是真就是特别的那一个。
“你起了?”方渡燃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