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海。
他爸叫方正业,这是他根本没印象的亲叔叔。
甚至还堂而皇之地用更好照顾他的名义,对每一个老师都宣称是自己的亲爸。
这种血缘关系,就算做亲子鉴定,他和方正海的dna重合率也会在百分之九十九以上,他连说不都没机会,一张化验单就能证明方正海可以是他爸,可以在未成年之前替他做任何决定。
就连自己这个实验品项目,也是由他亲爸最初签下的《分化风险认定书》,只不过顺位抚养人变成了方正海以后,关于自己的所有权利都一并转交给了方正海。
某种意义上讲,这个人说自己是他爸,也有理有据。
小时候他不理解他爸和方正海的这层关系,或者是······利益,不过现在他已经无所谓了,他亲爸,跟他亲爸的亲弟弟,有什么区别?
不过是两个人合作了同一件事。
他不想去往细了分析,他爸为什么要这样,父母为什么遇害,为什么是自己,他叔叔是哪来的······
其实有很多可以去设想的方向,并且很容易就可以推测出几个排列有序的结果,但他全部都在脑子里掐死。
冒出来一个,他就捏碎一个。
出现在梦里,他就在梦里砍断,鲜血淋漓也不会赏给这些人一点表情。
好在他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再做梦了。
至于小时候可以拿捏他的那句:
“但你不想知道你妈妈······”
方渡燃冷眼扫向驾驶座,寒声道:“别再让我听到从你嘴里吐出来我妈这两个字。三个字也不行。”
方正海正在开车,开得很认真,头也没转:“你乖一点的,听话,我不会提。”
方渡燃把视线挪回窗外。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们十二中的制服衬衣参考可见封面,同学们见者有份,一人一套。
特殊易感期
车绕过去学校的方向,往最近的一个高档西餐厅开过去。
“想吃牛排吗?”方正海已经在停车了,才问副驾驶上神情冰冷的少年。
“你都定好座了,问我?”方渡燃说话时,车刚停稳,直接打开车门下去,反手把车门用力一甩。
方正海一如往常,没有受他情绪的半点影响,看似很符合慈父这个身份,带着他进去,边走边心平气和地说:“这家的牛排很新鲜,才开业三个月,就在榕城有名气了,你应该还没来过,学校里西餐吃得少。”
“学校里伙食不错。你知道我不爱吃西餐,还带我来这儿,是为了给谁吃。”
方渡燃一进餐厅,服务员鞠躬就跟过来,他也不避讳,说话的声音不小,一路走过去,引得几名食客看他。
服务员也面露难色。
“小燃,不许没礼貌。”方正海在旁边提醒他。
方渡燃脚下微顿,环顾四周,再看看面前人模人样的男人,眼皮一抬:“知道我没礼貌,还不包场?”
靠窗的位置有人应声抬起头看他,乌黑柔顺的发顶从卡座露出来,澄澈的目光同时看过来。
方正海对服务员低下头,略表歉意:“一楼的包间不太合适,换到二楼的包间可以吗?”
“嗯,好的。还有一间空房,两位先生请跟我来。”服务员引上楼时小心看了眼身后的少年,
那孩子垂着头,看不到表情,但浑身一股沉沉的戾气,跟普通小孩不太一样。走路的姿势明明看着是气质非凡的样子,没东倒西歪,也没吊儿郎当,一看就家境不错,怎么这么凶。
旁边跟的男人虽然穿得普通,倒也像个文化人,和一个孩子起这么大摩擦。
方渡燃猛然抬起头,正好撞上服务员的目光。
后者上楼的脚步条件反射地慢了一拍,差点踏空,赶紧转过头。
这小孩的年纪不大,看起来却让人有点害怕。
想起来那身衣服,应该是校服,好像就是隔壁青年街的十二中。
似乎也不觉得奇怪了,里面都是些家里不差钱问题少年,只不过气势这么重的她还是第一次见。
木门一合,包间的方桌宽大,方渡燃直接往已经被服务员拉开的主位上入座。
“说吧。找我什么事儿。”他上身椅背一靠,半点不客气。
方正海把从车里带下来的皮包放在桌面上,一边打开,一边绕过问话:“新学期感觉怎么样,我定了这里的招牌菜,牛排五分熟合口吗?”
每一句话都在向他施压,方渡燃直觉没什么好事。
他暑假一半的时间都在实验室里接受检测和观察,另一半时间住在方正海给他安排的房子里,刚回到房子里没待几天就开学,方正海又找上来。
以前在学校,为了让他能跟正常学生的生活对接,具备在社会上独立人格的条件,都是一个月到两个月见一次面,按月邮寄药品,按时对身体进行抽样,最近怎么在学校也没消停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