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攸容带着笑听着。
太医都说了?新帝病危,他在罗浮寺祈福一夜,新帝却奇迹般的挺过?来了?。群臣甚至天下都难免会将他所说的“新帝不?修功德以致天谴”的话当真,史书上亦会记上重重一笔。
但只要她?还活着,她?就是这个国家的皇。
出于孝道她?不?能对他做什么?,却可以变相将他软禁在罗浮寺。她?派人?送这么?多生活用具过?来,就是在告诉他你别回来了?。
看着堆满了?院子的箱子,梅盛雪抬眸看向玉攸容。
他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听出了?说话那人?语气中的嘲讽,这显然不?是对一国太夫的态度。
而?她?是皇帝派来的,代表的是皇帝的态度。
他怕……
“别怕。”玉攸容笑着说道,“哀家只是要在这寺中多住一段时日?罢了?。”
梅盛雪眼?中露出担忧。
那可是皇帝。
“在来之前?,哀家曾说,陛下不?修功德以致天谴,先帝托梦,让哀家来罗浮寺祈福。”玉攸容淡淡地说。
梅盛雪怔住。
那可是皇帝……
玉攸容看着搬东西?的宫人?逶迤而?去的队伍,眼?神平静,“哀家要你好好看着,尊重是自己争来的,不?是别人?施舍来的。”
抛弃身份和权力,最终只会一无所有。
他并不?生气。
毕竟她?快死了?。
女尊篇:做我的小金丝雀(八)
院中人已被流萤赶入后院, 只余他们两人站在门口看着漫天飞雪。
梅盛雪侧头看着玉攸容。
玉攸容这次没有看?他,他平静地看?着院中飘飞的雪花,如玉的面容透出一种如山般的坚韧。
冰冷的雪映在他的眼中, 将他那双温柔的眼也染上冷意。
这是梅盛雪第?一次在太夫眼中看?见风雪。
他难以控制地对宫中那位端坐在龙椅上的存在产生了恶感, 亦不可控制地觉得太夫更亲切了。
如同突然得知日夜朝拜的佛亦苦于无法自渡。
于是他想?再进一步, 更近一步, 然而却被困住了。
他不懂。
他既不懂玉攸容为?何?要这样?做, 也不懂玉攸容到底要争什么。
当初他从家里逃到罗浮寺,败了甘愿自尽, 成了便?可以自世间的泥泽中挣扎出来。
而太夫呢?
太夫这样?做, 皇帝活着,他就要一辈子待在罗浮寺了;皇帝死?了, 又能如何?呢?
“我不懂。”他看?着玉攸容,清冷的双眸露出一丝执拗。
“若你是女?子,礼部侍郎会教?你。”可惜他不是,自己也不是。玉攸容看?着漫天雪花, 突地笑了, “不过无妨。”
他转头看?向梅盛雪, 映在眸中的冰冷风雪被温柔笑意所融化,“好孩子, 哀家教?你。”
“你会懂的。”
“你只需要好好看?着——哀家是如何?争的。”玉攸容笑着说道, 平静的话下藏着足以撕裂风雪的傲然。
梅盛雪呼吸一窒,仿佛又回到了初见之时?, 被雍容华贵的太夫夺去全部心神的那一刻。
如今, 风雪吹散雍容温柔的衣裳, 露出强势傲然的内里,却更加让人无法抵抗, 只想?沉迷。
“吓着了?”玉攸容笑着问,身体没动。
“没有。”梅盛雪惊醒过来,垂下眼,将憋了许久的夸奖说出口?,“太夫风姿气魄胜过世间无数女?子。”
玉攸容见他当真没被吓着,笑着上前,白?皙细腻的手指点了点他的眉心,“你如何?也和那浪荡子学??”
梅盛雪抿住唇。
“但哀家喜欢。”玉攸容拾起他的手,牵着他走入屋内,“哀家知她是甜言蜜语,而你是真心实意。”
梅香扑鼻而来,同太夫身上低靡沉静的甘醇香味混在一起,既泾渭分明又相互影响。
梅香染上一丝甜味儿,而木香则带上一缕冷意。
突然,梅香盛了起来。
梅盛雪抬眸,见玉攸容已松开他的手,转而拿起放在桌上的梅枝递给他。
他伸手接过。
玉攸容笑着收回手,又自桌上的玉瓶里将瓶中仅有的、也是这屋中除了梅盛雪手中那枝以外梅花最多开得最好的梅花枝抽出,递了过去,“这是你哄哀家开心的奖励,那浪荡子没有。”
梅盛雪接过梅花枝,将它们小心抱入怀中,脸微微烧红。
他只觉得自己在太夫面前仿佛是赤/身/裸/体,并无秘密可言。但却并不排斥,反而愈加能体会到太夫的温柔。
然而不管再如何?小心,梅花都随着动作自枝头飞起,散落在名贵的地毯上。
“太夫,我先回去——”把这两只梅花枝插好。
梅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