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祈灵闻言看他一眼,视线里藏着读不懂的漩涡:
“好主意。说起来,我们也有个发现。”
他温柔的嗓音放大,转为清朗的宣告:
“所有的玻璃、镜子、只要?能照到人全身的,都有让人入画的危险。请各位行?动的时候务必小心。”
西蒙听他开口?,放下手里的罐头,率先起身。
这位老人举起右手,从额头到胸,再从左肩至右肩,划了一个十字:
“以圣灵之名,愿主庇佑您,阿门。”
他虽然苍老,眼神却?很坚定,两?点天蓝明亮得像湖水:
“言先生提到了画像,昨晚,我也想到了一个办法彻底地?解决它。”
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到了他身上,仿佛见到甘泉的旅人般渴求他的分享。
22站:松元
西蒙十指交叉, 拇指间?挟住的十字架散发出白金相间的淡光。
他的面容因此而呈现出悲悯的神?圣:
“我看不到画像里的恶灵,但?是,通过狄辰先生和孟良辰先生的奉献, 我意识到, 画像是恶灵食用血肉的容器。只要容器存在, 对于血肉和灵魂的引诱就不会停止。”
“所以,我将借主的力量,用咒印将容器封印起来。这样,我们即使在镜子和玻璃间?穿梭,也不会再被引诱了。”
鲁曼有些疑惑:
“这样有用吗?我现在真的很?怕有人会继续出事……”
“如果担心的话, 在西蒙教士封印完画像之前, 你可以戴上这个。”
艾达出人意料地从衣袖里掏出一把油光发亮的草戒指,她的态度依然?冷淡, 但?似乎对西蒙宽和了许多:
“这是我编织的草戒指。如果邪祟在身边, 草戒指就会燃烧, 靠得越近, 戒指烧得越快。它可以伤害邪祟, 但?如果真的烧了起来, 你们最好还是赶紧跑。”
众人带着惊叹的神?色都拿了一枚, 唯独言祈灵的那只, 是由艾达亲自递到他手上的。
男人似乎讶异于她的热情, 很?从容地将草戒指戴在了左手的食指上,还抬起来欣赏了一下,很?是礼貌地说:
“多谢,我很?喜欢。”
艾达不敢置信地深嗅空气中的味道, 露出惊疑不定?的神?色,藏在黑纱下的浅棕色眼瞳, 隐隐带上一抹深刻的畏惧。
她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明仪阳却看得很?不爽,忍不住扭过头来看言祈灵:
“你还需要这个,同心环不够你用的?”
男人有些讶异,笑了:
“它能驱邪祟啊,而且是艾达小姐的一片心意,不好辜负。”
明仪阳更加不爽了。
想说比这更好的东西我家里一抓一大把,你想要玩给?你挂成圣诞树都行。
但?他又觉得自己莫名其妙,言祈灵收别人东西关他屁事,他在这里急个什么劲。
齐永新也再度分享了晚上换房住的方案,一时?间?黄金乐场不再沉重,大家在有条理的规划中看到了生存的新希望。
“早餐过后,我们就退套房,这样手里能握至少十一张房卡。”
齐永新主动?计算起来:
“我们可以两人或三人一组,现在就可以约好离开的时?间?段和房间?号,以免一下子躲进去太多人,被这些员工一锅端。”
旁听的蓝衣道士摸了摸耳边的流苏,一副赞成模样:
“齐先生安排得好周到,我没什么异议。就是有点?担心现在约定?清楚,这些服务员专门蹲点?来堵我们。不如我们先分组,然?后各占几个区间?怎么样?”
鲁曼立刻开口?:
“我赞成,我也担心这个!我看不如就分成四组吧,正好两层楼,左右都有房间?,干脆一组人占一边,晚上随机去范围内的任意房间?,这样就不会有互相撞到一起的可能了。”
齐永新从善如流:
“你们都说得很?有道理,我没意见。”
这次的讨论并没有避讳服务员和厨师,毕竟他们所聊的计划基本都是阳谋,至于具体的实施,那是各人自己考虑的事情。
姒姝好对于他们的讨论有些兴致缺缺。
她感觉自己昨晚可能没有睡好,刚起床就有点?头晕脑胀,她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发烧,只是摸了五六次也没觉得额头发烫。
到了这会儿甚至感觉有点?冷。
她忍不住戳了一下旁边脱了羽绒服的道士,小声问:
“你有没有觉得,酒店的这个暖气没有昨天开得足啊?”
池子鹤煞有介事地感受了一下,吐出两个字:
“没有。”
姒姝好只能搓搓小手拢在衣服口?袋里,有些郁闷。
昨晚她吃饭是热到要把棉袄披椅子上的,但?现在她却要把袄子穿上,才堪堪觉得温度合适,但?还是手心发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