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拍了拍苏易的肩膀:“人家姑娘吃过苦,多哄哄。”
苏易顿时睁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你是她兄弟还是我兄弟?”
“岁初,子川言之有理,”上官晔垂眸理着叶子牌,他声音淡淡,也不知是对苏易说,还是对自己说,“既然喜欢,就别错过了。”
苏易叹息,点头:“我知道,理是这个理儿,只是……罢了。”
他摇头,接过上官晔手中的叶子牌,忽而展颜潋滟一笑:“行了,我们接着玩。”
“不玩了,”赵彻抬头看了眼窗外高悬的明月,“天色已晚,我回府了。”
苏易顿时惊奇了,连连感叹:“子川啊,往日你可不是这样的,鸡打鸣你都不嫌晚的,今日这个怎么了?”
赵彻也没反驳,只站起身理了理衣袖,笑道:“回去养伤。”洞房花烛夜还等着他呢。
苏易顿时明悟,朝他挤眉弄眼。
“好好养啊!”
毕竟这洞房花烛夜可是人生大事儿。
三人熟稔,俩人便也没客套地起身送赵彻。
只是赵彻一走,叶子牌不够人手,上官晔与苏易便玩起了双陆,直到天色将明,苏易才回了安国公府。
等人走后,宣平侯府重新归于平静,上官晔解了衣衫,去浴室沐浴。
热气蒸腾间,他靠在木桶边上逐渐困意上涌,阖眼睡去。
在梦里,他梦见那年安国寺纷扬大雪,也梦见了明心堂再次相逢。
只可惜,他与她终究是错过了。
年少的喜欢,在宋乐仪与赵彻婚约定下的那一刻,就到此为止了。
……
乌邪王翟离的死讯没人发现,燕京的日子也愈发平静起来,中秋将近,处处透露着欢喜的气息。
太宁宫里亦是,寿安宫尤甚,阖宫上下都弥漫着喜气。
赵彻腰腹上的伤口没两三天的功夫就结了痂,汤药依旧一天两遍的喝着,伤口周围的红肿也逐渐消下,胡太医说,只等落了痂,便大好了。
婚期将近,太后请了教导人事的姑姑教宋乐仪夫妻之道。
望着图册上栩栩如生的男女,宋乐仪忍不住羞红了脸,虽说她对这方面的事儿有认知,但也只是模模糊糊的了解。
上辈子她还没及笄,姨母就驾崩了,她也没有娘亲,无人教导她这方面的事情。
模模糊糊的了解,还是因为在白狄那几年,白狄人是游牧民族,不甚守礼教,风化未开,时常有男女幕天席地。
她远远见过几次,只知两人相拥交叠,具体怎么回事儿就不知晓了。
教导人事的姑姑在耳边一通絮叨,宋乐仪绞着手指,耳朵红的不像话,也不知道听了多少进去。
关在屋子里一上午,总算将这些事情弄了个明白。
等人走了,还不容宋乐仪缓缓,孙姑姑突然匆匆过来俯身在她耳边,说是豫王殿下来了。
宋乐仪顿时羞窘,慌乱间地一抬眸,就看见一身黑衣的俊俏男子踩着灿灿阳光而来,漆黑的眼眸里满是笑意。
两人视线在空中相撞。
赵彻挑了下眉,今日表妹甚是敏锐啊,然而不等他眼底含笑朝喊人,只见一身娇艳的小姑娘提裙小跑进了内室,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这是怎么了?
赵彻疑惑不解,他大步上前,好耐心地叩门:“表妹,开门。”
敲了两下没人回应, 屋里听不见半点动静,赵彻拢眉, 偏头看向一旁的孙姑姑:“郡主怎么了?”
孙姑姑笑道:“郡主这是害羞了。”怕人不理解,又轻声委婉提醒了一句:“尚仪局那边方才来了女官, 教导郡主大婚之事。”
门外的对话清晰地传入宋乐仪耳中,她脸蛋又烫了烫。
大婚之事, 不外乎是礼仪和房中事。
想着方才宋乐仪的反应, 赵彻唔了一声, 神色了然, 忍不住眼底闪过嘲笑, 表妹还是害羞啊。他摆手示意孙姑姑退下,望着眼前紧闭的屋门盯了好一会儿,仿佛能隔着木门将里面勾勒分明。
听见外边没了动静,宋乐仪和鼓点似的怦怦怦跳个不停的心才逐渐平息, 只是白皙的脸蛋上仍然染着淡淡红晕, 烫得不像话。
走了吧?
宋乐仪咬了咬唇瓣, 忽然踢了鞋子, 提裙踮着脚尖静悄悄地走到门缝旁边,侧耳听了一会儿。
果然什么声音都没有。
那应该是走了, 不然以着赵彻的脾性, 非得把门敲开,不会不说话的。
她犹豫着拉开了门闩,小心翼翼地将门扒开了一点缝,露出一只眼睛滴溜溜地看着, 然而还没等将外面的情况看个分明,一张放大的俊脸陡然出现在她面前:“表妹,是在找我么?”
宋乐仪“啊”了一声,拽着门边的手一撒,身形不稳的朝后退,然而退的太急,一时没控制好便跌坐在了地上,摔了个瓷实。
疼得她乌黑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