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晔顺着他目光移去,淡看一眼,仰头一杯酒,没说话。
“这样得多累啊,”苏易自言自语,“不行,我得帮帮他。”
苏易眨了眨潋滟的桃花眼,而后扒着窗户朝人喊道:“子川兄,我买两串糖葫芦!!”
宋乐仪循声看去:“谁啊?”
谁成想,赵彻充耳不闻,伸了胳膊就环过宋乐仪肩膀,手掌挡了人眼睛,勾着她身子就往前走,根本不看那俩人:“傻子,别理。”
宋乐仪眨了眨眼睫,她听着那声音像苏易呀?
赵彻没有刻意压低音量,声音顺着风传到了苏易耳中,异常清晰。
苏易稀奇地眨了眨眼:“……”
到底谁是傻子?
作者有话要说:宣和五年燕京新闻报:豫王殿下卖糖葫芦
吃瓜群众苏易接受采访表示:左手美人,右手糖葫芦,特威风,特霸气。
彼时——
白狄新任乌邪王翟争接受采访表示:我与夷安天生夫妻相,不多说了,我要去燕京救她了。
“……”???
你再说一遍,你要救谁?谁要你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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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葫芦最终没有吃完, 大多分给了路边的孩子。
这天晚上,宋乐仪做了一场梦, 梦见她被囚在一座金色的牢笼,叫天天不应, 叫地地不灵。第二天醒来,她的发丝与亵衣皆被冷汗打湿。
宋乐仪望着床畔微弱的烛光, 神情微微恍惚, 她已经很久没有梦到过翟争了。
……
宣和五年, 六月二十九, 徳王傅轩的车马下午便能抵达燕京城门。
越蜀一战, 江宁出兵一万,帝心大悦,于是以大败蜀国徳王当居一功的名义将其召回燕京。
成安帝命豫王赵彻代他前往城门相迎。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宋乐仪正在梳妆, 原本明媚的神色瞬时暗淡下来, 去迎徳王?那不就变相去迎接寿宁郡主傅世云么?
好啊, 两天都没见过面了, 说是忙得不得了,他竟然还有空去城门接寿宁?
如今掐指一算, 寿宁也十五岁了吧。就她那柔弱无骨盈盈可怜的架势, 怕的得勾的人心底怜爱不止吧?
想着上辈子,两人最后一次争吵便是因寿宁而起,宋乐仪心情更沉闷了。
而且连日来又梦到翟争那个神经病,宋乐仪顿时心闷气短, “啪”的一声把手中簪钗丢回了妆奁。
孙姑姑动作一顿,轻声问道:“郡主可是不喜欢这个发髻?”
宋乐仪摇头,白皙的小脸蛋气鼓鼓:“派人去‘请’表哥,就说他今日要是不来,以后的都不要来见我了!”
还特别加重了“请”字的语气。
孙姑姑闻言,抿着唇角浅浅一笑,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小郡主这是好几日没见到豫王殿下,心里思念了吧。
她一边宽慰小郡主,一边不忘为赵彻言好话道:“奴婢听闻殿下这两日在北大营忙得脚不沾地,这几日夜宿在军营,连王府都没回呢。”
闻言,宋乐仪顿时熄了气焰,但也只是熄了那么一点,这事她知晓。
蜀越交战,大越虽然战胜,但也损失了不少兵力,这几日北大营那边入编了一批新兵,赵彻正是为此事而忙碌。
一面是理智,一面是小脾气,一股恼意憋在心里,上不去也下不来,无处发泄。
恰巧此时,西偏殿的珠帘忽然一阵轻撞,发出清脆伶仃的声响,与之同来的还有一道熟悉的声音:“表妹梳妆呢?”
声音清朗浸着笑意。
宋乐仪抬眸看去,只见赵彻今日穿了一身绣金纹的黑色衣衫,系着兽首蛇身的玉带勾,腰间配着昭示身份的腰牌与玉佩,还悬着一柄漆黑的大刀,气势不凡。
他唇角的笑容颇为灿烂,语气有调侃:“这都快晌午了。”言外之意怎么这个时辰才起身啊?
“晌午怎么了?”宋乐仪瞪了他一眼,拿了根流苏钗对着铜镜比划,也不看他,“我喜欢晌午梳妆不成么?”
语气刺人的很,赵彻挑了下眉,这是恼他几日没来看她?
孙姑姑与冬桃对视一眼,悄无声息地躬身退下。
他半弯下腰身,从妆奁里挑了一根轻巧的蝴蝶钗插到她发间,而后抬眸望向镜中人,笑道:“这钗上蝴蝶展翅灵动,很衬你今日的发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