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兔一窝没听说过?”赵彻神情坦然,仿佛说的真的似的。
“……”
苏易一点都不信,被猫咬了一口能有多严重,何至于包成这样,不外乎是被人咬的,子川不好意思露出痕迹罢了。
想到是人咬的,苏易便忍不住想歪了,总不能是他宫里的那两个小太监咬的吧,他想来想去,愈发觉得觉得是女子。
那个小宫女?还是他那表妹夷安郡主?
正巧余光瞥见上官晔进来,他今日着了一件深青色的长袍,沉沉的色调压的他眉眼很冷,苏易忙朝他招手,笑道:“容之,快过来。”
上官晔脚步顿了一下,朝两人走来,目光在赵彻的手上划过,最终落在苏易的脸上:“何事?”
苏易摇开了一把雕刻花纹镂空的百骨扇,笑道:“子川兄说他被一只猫儿咬了,这不,包的严实。”
他指了指赵彻的手,“啧”了一声,压低了嗓音道:“不知道是那只猫儿啊,真凶悍,也当真是…”他顿了顿,“…好情趣。”
上官晔这才又将目光转回赵彻的手上,想着昨日散学之后赵彻去寻了宋乐仪,他便心中了然。
被咬的……
除了那个娇气的小姑娘之外还有谁?
也不知是有意无意,赵彻轻轻的振了下袖,原本半遮着的手掌全部露了出来,他伸手去握了一本书,活动自如。
见赵彻的动作,上官晔回过神,敛了眼底情绪,淡声道:“近日天气炎热,子川兄得注意伤口才是。”
赵彻“嗯”了一声,苏易听了震惊,表情夸张:“不是吧容之,你真信了子川的鬼话?”
上官晔颔首。
那边赵彻模样松散的靠在椅上,似笑非笑的看向苏易:“岁初如此好奇,要不要我细致的给你描述一番啊。”
“好奇是真好奇”苏易眨了眨眼,笑着打了个哈哈:“描述一番就算了。”
古人言,朋友之妻不可欺,适可而止,何况子川即便不讲,他也能将那场景猜个不离十。
想到这里,苏易又没忍住暧昧的说了一句:“都是女人是水做的骨肉,得宠着,但是你这个——”
他意有所指的看了看赵彻的手,“得好好管教。”
“……”
赵彻好脾气的笑骂了一句:“滚。”
吃醋
牙印的始作俑者姗姗来迟。
宋乐仪是最后一个到明心堂的,但总算是在陈夫子来之前到了。
她走的很急,桃粉色裙摆摇曳,层层迭荡,脸侧的双垂髻随着她的走动晃动,整个人别有一番生动娇俏。
苏易此时站在赵彻边上,余光一闪,他偏头看去,就见宋乐仪款款而来,桃花眼里闪过惊艳,心里连连感叹天姿绝色,倾国倾城。
赵彻见此,执着书卷砸了苏易一下,冷声提醒:“陈夫子要来了。”
苏易“哦”了一声连忙回神儿,压低了声音感慨道:“我真是羡慕子川兄,能有如此貌美的表妹,换我是你,这夷安郡主脾气差点我也愿意宠着。”
赵彻不咸不淡的搭腔:“那你也得有才行。”
苏易:“……”
他怎么觉着子川兄这语气不太对啊。
彼时上官晔刚回到他的位置上,坐好之后,他拢了拢衣袖,那里绣着一大片银纹竹叶,抬眼的一瞬,就看见殿门处有人匆匆而来。
他的眼睛冷漠而沉静,淡淡的扫过她娇艳的脸庞,最终落在桃粉色的衣摆上,眼中有光影微动,情绪莫测不明。
第一次遇见宋乐仪,她也穿的也是这样颜色的衣裙,艳艳如桃夭灼灼。
上官晔很快的收回视线,他垂下眼眸,抽了一卷书轻轻翻看起开,直到宋乐仪在走到了右手边,他捏着书页的手指,微微顿了一下。
宋乐仪刚走到书桌边上,便听见右手边的赵彻道: “我听闻罗府有姑娘正在议亲,岁初若是喜欢,我去请皇兄为你赐婚,只待明年你加冠,便可风光大娶。”
小姑娘眼神微动,装作没听见一般,表情如常的掀起裙边跪坐在垫子上,心底忍不住疑惑,他怎么知道罗府的姑娘在议亲?
苏易脸色骤变,连连摇头摆手:“不劳烦子川兄了,有道是先立业后成家,娶妻不急,不急…” 罗府的姑娘,正是苏易的嫡亲表妹。
确实不急,宋乐仪暗道,在她记忆中,苏易二十岁仍然未婚,每日里厮混没个正形,真可谓风流浪荡。
只可惜苏易听不见她心中所想,不然一定得嚷嚷着辩解:我乃是好色不贪色,风流不下流,君子最高境界也。
“对了子川兄,话说前几日遇见的那个…”
遇见的什么?
宋乐仪素手微动,摊开了桌上的宣纸,像是要开始写字,然而一双耳朵却高高竖起。
没等苏易说完,赵彻便出言打断:“我不记得了。”
苏易睁大双眼:“子川兄,我这还没说是什么呢你怎么就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