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门,便引得众人频频侧目,两个姑娘容貌出众,衣着又富贵,便有侍女上前,领着两人去了二楼。
一楼是敞开的店面,人流往来,拥挤热闹。二楼则是隔开的敞屋,每个屋里都放置了一张木桌和两个座垫,侍女会把店里最新的首饰端呈上来,供客人挑选。
“那个人好似是胡姬之女。”
“是呀,你看她的眼睛好奇怪。”
“真丑,看着怪骇人的。”
身后传来窃窃私语,赵元敏蓦地一僵,这时又听一位女子咯咯一笑,声音娇讽:“人家眼睛再奇怪,长的也比你们好看。”
“长的再好看又如何,依旧改变不了血脉里的卑贱!”先前说话的女子似乎是被戳中痛处,声音羞恼,骤然提高。
“当真是丑人多作怪。”
这时,楼梯上传来一道冷声嘲讽。
两人方才行至一半,便听到了这声音,宋乐仪转身便要教训她,却被赵元敏牵住了袖口,朝她摇了摇头:“夷安,算啦,我不在意。”
宋乐明白她的意思,刚刚那女子所言是大多数人的心声,悠悠众口计较不来,而且以她们的身份,若是与这般人冲突,显得胸襟太小,亦不值得。
可是,若是赵元敏真能做到左耳听,右耳出,心无波澜也就罢了,偏生她心思细腻,情绪敏感,每每听见这样的话就先要自己难受一番。
这样可不行。
“敏敏,无论何时,莫要委屈了自己”宋乐仪朝她眨眨眼,先前冲动的怒气已然散去,宽慰道,“放心,我不会闹事的。”
于是宋乐仪拉着赵元敏去而复返。
众人抬头,只见一位容貌精致的小姑娘牵着那位胡姬之女的手,从楼上下来。
女子羞恼: “你说谁!?”
“除了你还有别人吗?”宋乐仪淡看她一眼,不怒不恼,转头吩咐道,“冬桃,将这位小姐请出去。”
“你凭什么赶我出去!”
“错了,是请你出去。”宋乐仪纠正,又耐心十足地重复了一遍,“若是你不愿被请出去,我只好让人将你拖出去了。”
小姑娘神情软和,似乎颇为苦恼,声音也娇娇软软的,十分好说话的样子,偏生气势极具压迫力,那女子一时涨红了脸,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余光瞥见风南阁的掌柜要上前,宋乐仪目不斜视淡道:“本郡主与这位姑娘的私人恩怨,风南阁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如此做派,这般年纪,又自称郡主的人,除了夷安郡主之外还有谁?
掌柜脚步一顿,缩了回去,笑道:“风南阁无意搅扰郡主私事,只是来者是客,若在发生点儿什么,店铺本小利微,小人也不好交代。”
话说到这儿,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宋乐仪十分满意掌柜的识趣,那女子瞬间脸色惨白,抖如筛糠,磕巴道:“郡主殿下,我、我错了。”
“你的确错了,错在嫉妒,错在妄言,错在愚蠢。”宋乐仪叹了口气,“冬桃,还不快请。”
梳着双丫髻的小丫鬟往她面前一站,无甚表情:“姑娘,请把——”
于是那女子战战兢兢的被冬桃请了出去,先前与她搭话的姑娘也未敢停留,一并跟了出去。
“让诸位见笑了”宋乐仪转身朝大家笑了笑,又转身对掌柜道,“在场诸位今日的首饰钱都记我账上,权当赔礼了。”
顿时,原本看不惯宋乐仪嚣张的姑娘们眼里都染上一抹喜意,谁还计较刚刚发生了什么,况且那女子背后口出狂言,妄议他人,本就是她的不对,夷安郡主好脾气地将她请出去,已是放她一马了。
宋乐仪这才拉着赵元敏上了二楼。
“敏敏,可开心了?”
赵元敏点头,又朝她软软一笑:“我方才想你的话,忽然间心结就解了,我生来如此容貌,若是日日为这闲言碎语伤心,岂不是浪费我大好时光。”
当她处在可望不及的高位上时,这些话不过如雨落汪洋,半分也不能撼动于她,何必自寻烦恼?
“是呀,我们只管开开心心地挑选首饰。”
“好。”
“记在你账上的那些首饰钱,我日后会还你。”
“无妨,都是小事儿。”
宋乐仪抿唇一笑,眼睛弯成了月牙状,从苏易那里赢的不少银钱,够她今日挥霍了。
虽听夷安如此说,赵元敏却没有真的答应,夷安是为了她出头,她不让叫她白白花了钱。
她封地在南阳,不丰饶也不贫瘠,一年的税收尚且可观,再加上每年六百银的俸禄,着实不少,只是对于奢靡的王公贵族而言,却不算多了。
……
“敏敏,你戴这个好看。”
宋乐仪举着一面铜镜,让赵元敏看到簪在她发间的珍珠扇步摇。
珍珠清丽白圆,与她奶白的皮肤相得益彰。
侍女有眼色道:“步摇上的白珠皆采自东海,皆挑选的上上品相的珍珠,颗颗圆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