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乐仪“啊”了一声,莫名其妙的看他:“好看呀。”燕京谁人不知,上官晔容貌俊秀?
“我与他谁更好看?”赵彻拇指勾着弓弦,鹿筋弦卡在了扳指上的凹槽处,他也没急着松开。
少年眼眸黝黑,眼底含笑,这般看人时有点让人招架不住,宋乐仪受了蛊惑,脱口而出道:“殿下好看。”
宋乐仪愣住,她刚刚说了什么?
可惜宋乐仪的神色被面具严严实实的挡着,赵彻看不见,只听见小姑娘压低嗓音说了句“殿下好看”。
闻言,赵彻乐了,眉毛一挑,刚欲再说什么,就被扛着弓箭出来的苏易打断,白衣少年面上欢喜:“子川,你瞧我选的这把木弓可好?”
他扬臂,木弓在半空划出圆滑的曲线,落到赵彻手上。
“容之说这把木弓甚合我。”苏易眉眼间笑得更欢快了,伸手抽出腰间折扇,“哗”的一声展开,轻轻摇了起来,“子川觉得如何?”
洒金扇面,玉竹扇骨。
无论春夏秋冬,苏易都随身戴着这么一把折扇,扇面由山水风景到虫鱼鸟兽再到簪花仕女,应有尽有。
赵彻拿着弓上下翻转看了一眼,紫檀木制成的,质地坚硬,握在手里又轻巧,堪比世家子弟把玩的小金弓,但形制上又瞧着威风凛凛颇具气势,他把弓抛回苏易手里,笑道:“挺适合你的。”
“多亏了容之眼利,才发现这把躺在角落里落灰的紫檀木弓,如此珍品竟被随意丟弃,子川,你当真是暴殄天物。”苏易神情颇为感慨。
赵彻懒散的靠着根柱子,勾滑着银月弓,语气悠然道:“家大业大,难免疏忽,我也颇为苦恼。”
……
这话他没法接。
苏易转头,瞥见拎着弓的魏子仪,声音惊讶,“小魏公子也要骑马?你这小身板,能拉的动弓吗?”
他眼神暧昧的在宋乐仪身上来回扫视,长成这样,怕是以后娶了妻…
“你今日话怎么这般多。”赵彻语气不耐,不经意的站直了身,挡住了他的视线。
多吗?
他不是一向如此?
“……苏世子多虑了。”宋乐仪语气也不好,与赵彻的声音一前一后的响起。
若不是不合时宜,宋乐仪很想朝他吼上一句咸吃萝卜淡操心,关你何事!
“小魏公子似乎对岁初有敌意?”苏易摇扇的动作缓了下来,想起这小公子一开始就唇枪舌剑讽他厚颜,苏易愈发觉得他的猜测是正确的。
“没有。”
没有才怪。
先前岁初说的那些坏话怕是这小妮子一句不落的都记到心里去了。
赵彻扯了扯嘴角,不想拆穿她,一转头见上官晔也拿着弓出来了,便对三人说:“走了,挑马去。”
马厩。
一眼扫去有两排,马匹个个四只矫健,毛发油亮,赵彻挑了一匹黑色的,马头上一缕火红的鬃毛,漂亮又嚣张,符合赵彻的气质。
上官晔挑了一匹栗色的,模样甚是寻常,而苏易则选了一匹雪白色的,说他公子无双,白衣如画,当配白马。
宋乐仪多年没有碰过马,神情有些雀跃,左看右看不知选那个。
“没见过世面。”苏易小声嘀咕。
“我一个侍卫,自是不如苏世子见过世面。”宋乐仪耳朵灵光,头也不抬的回怼,说的理所当然。
“侍卫?他是子川兄的侍卫?”苏易语气惊诧,不可置信的看向赵彻,只见子川朝他颔首。
……
如今侍卫的月俸买得起云锦衣衫?苏易咋舌,怎么他才被他娘亲关了几日,这世道就变了。
“长的这么瘦小,怎么打架?”
苏易怎么也想不到,赵彻会把夷安郡主扮作男装带在身边,太惊世骇俗了。
赵彻牵了马出来,眼皮未抬便随意道:“人小吃得多,力气也大。”
这句话一出,惹得宋乐仪几欲炸毛。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苏易叹了一声,想起赵彻宫里那性格古怪的小太监,顿时觉得他带一个瘦小的侍卫,也没什么不可思议。
宋乐仪这边也挑好了,一匹模样十分温驯,毕竟已经多年不曾骑马,得谨慎些。
误会
赵彻的马场占地极广,连着燕郊的平云山一起圈了起来,春风懒懒的卷动碧草,悠闲惬意。
在白狄那几年,宋乐仪见过渺远无际的雁北草原,天似穹庐,云欲擦肩,可她都觉得没有燕郊马场这般朦胧醉人。
“子川兄?”苏易突然喊了一声。
“什么?”赵彻抬眼看他。
“那个…”苏易闪了闪眼眸,压低声音道:“我听说那天晚上,你被夷安郡主告了状,怒从心中起,捋袖挥掌揍了她一顿?”
……
哪儿道听途说的谣言?
宋乐仪隐没在面具下的表情变得很怪异。
上官晔捋马鬃毛的手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