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
司机们疯狂按喇叭,骂骂咧咧。
“没看到红灯么?!瞎出来晃什么晃!”
“快点!磨磨唧唧!”
“到底守不守交通规则了?!退回去啊!”
那青年着一袭剪裁得体的西装,气质雍容,骨节分明的手指操控着轮椅,他的动作优雅却又带着几丝急躁,剑眉微微蹙了起来。
那尖酸刻薄的言辞引得他冷淡瞥了眼脖子伸出车窗的司机,华贵又冷冽的气场仿似带着一种低气压,让几个司机噎了一肚子话,脸色铁青。
傅乘。
他怎么会在这里?
“看什么看!烦死了!”停滞焦躁的司机又找回了道德制高点,怒斥道:“没学过交通规则么?看不懂红绿灯么?”
傅乘薄唇抿成一条线,手指微顿,微合的眼眸里透露出几丝杀气。
站在对面的余夏眼见交通快堵成一锅粥,十字路口“滴滴滴”的鸣笛声越来越乱,红绿灯下的行人指指点点,在感叹傅乘过于俊美的容貌和不良于行时,又议论是谁家的,渐渐扯上了马路自杀上。
余夏顾不得许多,跨过马路在傅乘饱含薄凉又怀疑的眼神里,推着轮椅急急过了马路。
过了斑马线,她沉默了下,眸底闪了闪道:“先生,您是一个人出来么?需要联系家人么?”
傅乘冷淡的望了她一眼,操控着轮椅继续往前走。
似,不太想跟她搭话。
那眼神,就像是高高在上的神在蔑视卑微的蝼蚁。
余夏被那眼神冻了下,望着渐行渐远单薄的背影蹙眉。
按理说,这里离傅家极远,是怎么来这儿的?
照顾他的人去哪儿了?
不对劲。
余夏迫不及待确定程斯年没事,跟路人匆匆借了纸笔写好电话,朝错落消失在人潮里的轮椅跑去,眼见他又要闯斑马线,眼疾手快冲上去抓住了轮椅,将人扯了回去。
傅乘疏冷瑰丽的眼眸望向她时,神色疏淡又冰冷,按着轮椅把手的手紧了两分。
“什么事?”薄唇微启,声音喑哑。
“先生,那是红灯。”余夏抿了抿唇,抓过他的手将电话号码塞在他手里,定定道:“虽然有点唐突,但这附近最近不是太安全,如果需要帮助,可以给我打电话。”
傅乘垂眸看了眼手中的纸条,淡淡应了声:“嗯。”
然后,拨了拨轮椅调转方向朝向斑马线。
没再闯红灯的意思。
余夏没再逗留,跑着去了程斯年家,按了好几次门铃毫无动静,掏出手机给程斯年播了电话,“嘟嘟嘟”的声音后面变成了长久的忙音。她倏尔想起此前袭击她的人,鉴于对方对她行踪了如指掌,大概率是校友。
再将范围缩小些,极有可能是(1)班的同窗。
可现在(1)班的人都在医院检查身体,现在排除掉(1)班……她眸子微睁,呼吸窒了窒,脑子里闪过某个模糊的人影,几乎快被她遗忘在尘埃里了。
b(13)班陆建。
b(13)班是复读班,有几届遗留下的高考生,陆建家里有矿,但禁不住他爸勒令重考,无法无天惯了的人混在复读班里成了老大。而b(13)班恰恰坐落在高三(1)班,门对门。
陆建时常吊儿郎当坐在最后一排,冲路过的女孩吹口哨,惹了不少人反感。
闪过这人,还是因陆建暑假变本加厉欺负容诗语,顾凉忍无可忍带着一群小姐妹给她出气,纵然那时容诗语早跟他们决裂了。这事儿被热心市民报警,双方被警察叔叔请到局子里喝茶。
顾凉伪装小太妹还行,但被警察一抓,顿时乖得跟鹌鹑似的。
关键是,真让他爸来警局,回家得把她给灭了。
转眼瞧着陆建趾高气扬,气焰嚣张,顾凉等人见他立马保释离开,鼻子都快气歪了。
如果这么放出去,容诗语以后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
余夏知道这事赶去警局,进门就瞧见陆家管家冲陆建点头哈腰,就差没当坐骑驮着小少爷离开了。
“余夏是吧,好好管管你这群朋友,”陆建勾唇邪笑,戳了戳她的肩膀,警告道:“惹不起的不要惹。”
余夏打掉他的手,转身出了警察局,站在门口掏出手机翻了半晌电话,拨了个电话给余向城,面无表情道:“爸,我被打了,你管不管?”
“怎么回事?”余向城皱眉。
“陆建他打了我,我们现在在警察局。他是不是觉得,我们余家人很好欺负?”
“你现在警察局别动,我打电话给你陆伯伯。”
实际上,这通电话她本意是得到陆伯伯的电话,好跟他掰扯掰扯。双方家长出面,再好不过。
重新进了警察局,余夏拦在陆建跟前拖延时间,拿容诗语那事儿挑衅陆建,眼瞅着窗外并列前行面色阴沉的两只老狐狸。
她嘲讽陆建是败家子,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