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咬唇嗔道:“你快点。”
那藕臂如雪,指若无骨,轻轻一推,能把人骨头推酥了,虞逻黑着脸,深吸一口气,在她一遍又一遍的嗔声中,跳下床去穿衣服。
此时此刻,天色已经大亮,屋室内光线愈发明亮。
舒明悦一边留意屋外的动静,一边时不时分神看一眼虞逻,在她的记忆中,这个男人穿衣格外利落,今日却像故意似的,慢吞吞地穿衣、系带。
看得舒明悦欲恼,恨不得亲自跳下床把衣服套他头上。
“一会离开,莫要被人发现,否则,下次不要来了。”
舒明悦忍不住提醒道。
虞逻动作僵住,黝黑眼眸危险眯起,转身看向她,唇角的笑意彻底消失了。
舒明悦心神紧张,毫无所察,又或者察觉了,却并不在意,直到那道高大的身影走到她面前,阴影笼了下来。
“怎、怎么了?” 她声音磕巴,仰头眨了眨眼。
一双乌黑眼瞳清澈,如盈盈秋水,又含了脉脉春情。
所谓咬牙切齿,不外如是。虞逻猛地扣着她脑袋压过来,重重地攫了她唇瓣一口,吻着她舌,像是惩罚又像是解气。
舒明悦脸色涨红,两只小手抵在他胸口轻声呜咽,胡乱地扑腾。
清光朗日,山风吹窗。
……
彼时,左三院。
三皇子名义上在此养伤,实际上如同禁足,院落里里外外被禁军包围了,出入严苛。
山上的深秋如凛冬,天气愈发寒,屋内燃了炭火,暖意融融。
“这北狄可汗,真想娶表妹啊?”少年着玉色锦袍,头戴金冠,眉眼朗俊,“哎”了一声道:“现在长安城都传遍了,说是北狄可汗对嘉仪公主一见钟情,留于定国寺不肯走,以诚心劝公主还俗,若是不成,便落发出家,与公主空门断情。其心之痴,其情之挚,天地可鉴。”
说完,姬崇文撂袍在椅子上坐下,摇头道:“早就说给表妹定亲,陛下和烨表哥都不愿啊,一拖再拖,拖到现在,把北狄可汗引来了。”
定国寺发生的事情捂得严,除了那几个亲信和当事人,长安几乎无人知晓发生何事,但姬崇文显然不一样,他父是赵郡王。
赵郡王是谁?开国功勋、皇帝手足、超中重臣。
因为这层关系在,他知道的总比别人多些。
姬不黩手指轻动,翻了一页书,纸页摩挲簌簌,漠声道:“他娶不了。”
只要父皇不松口,十个虞逻也无法取走舒明悦,姬崇文自然知晓,只是……
他神色遗憾,摸了摸下巴,道:“要不是当年大伯不松口,表妹就嫁我了。”
姬不黩手上的动作蓦地一顿,偏头看他,一双黝黑凤眸里的光色比寻常人要冷,似不带半点俗世之情。
“……”
姬崇文一笑,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毕竟眼前这人,前不久还和北狄可汗为了表妹大大一架。
“你这伤,多久能好?”姬崇文又问,顿了顿,忽然身体往前倾,压低声音问:“你这伤,是真的吧?”
姬不黩的眼仁略大,眼尾微翘,此时静静地看着他。
……
舒明悦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对还是不对。
一面放任自己,一面抽离感情。
虞逻离开之后,舒明悦抱膝坐在床上,下巴轻轻搭在两膝之间,露出了一种迷茫的眼神,可是,她不知该与谁说,也无人能解她疑惑。
这是只有她一个知晓、记得的秘密。
前后两辈子,虞逻于她而言,都是一场意外。
每一次,都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窗外风声泠泠,顺着窗隙钻了进来,卷着丝丝寒意,又格外令人清醒。
就这样吧。
舒明悦的手指握紧又松开,卷翘的睫羽轻颤又收敛。
用过午膳后,舒明悦去了一趟大雄宝殿,殿内檀香浓郁,金塑的菩萨低眉,宝相庄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