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幽幽叹了口气,两人真的太像了,犹豫了一会儿,索性闭眼假寐,佯装不见。
可旁边的人似乎极度兴奋,一点也不困,一直目光灼灼地盯着她,舒明悦觉得自己快被看得毛骨悚然了,听他忽然问,“你怎么只戴一只耳坠?”
舒明悦一愣,睁开眼,伸手摸了一摸,果不其然,左耳垂上的耳坠没了。
“应该是路上掉了吧。”舒明悦没太在意,把右耳上的耳坠也摘下来,说完,突然想起了什么,倏地朝裴应星的耳朵看去。
虞逻知道她在看什么,她在看他耳朵,微一挑眉,笑问:“怎么了?”
舒明悦一惊,连忙收回视线,摇头道:“没什么……”
北狄风俗与中原不同,男子的耳垂上会穿耳洞,虞逻的左耳上就有一个,有时候戴极具异域风情的耳坠,有时候是简单的一只金环。可裴应星的耳朵上什么都没有。当真魔障不轻了,怎么还在胡思乱想?
舒明悦皱了皱小脸,别开视线,继续闭上眼假寐,周遭寂悄无声,没一会儿就打了瞌睡,斜歪歪朝榻边磕头。
虞逻眼疾手快,单手拢住了她小脑袋,别的不说,就睡眠好这点,和两年后真没差别。他一手扶着她脑袋,另只手慢慢往下,勾着她腰身往下放了放。
搭在细腰上时,忍不住握了握,极轻一下。
以前她睡觉的时候,他可以亲亲她耳朵尖,或者吻一下她唇瓣,甚至可以和她做更亲密的事情,如今连摸把腰肢都只能克制。这种滋味着实糟糕。
舒明悦毫无察觉,脑袋一沾上软枕,就咕噜着翻了一个身。
面朝里,背朝外。
虞逻失神地看了她一会儿,伸手脱下了外衫,轻轻披在她身上,在旁边坐下来,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凉滑的头发,双目阖着,可以看出眼皮还有些红。
其实她不怎么爱哭鼻子,性子里带着一点蛮劲,叫别人哭的时候更多,可是一旦哭起来,那眼泪能像珍珠似的一连串往下掉。
他上辈子只懒洋洋地笑,戳她脸颊,笑她哪里来这么多眼泪。
殊不知,她是真委屈。
她的母国不曾予她以怜惜,而她的夫君竟也对她无端迁怒。
还有现在这具身体……
虞逻不知想到了什么,撩拨她发丝的动作一顿,眸光倏地冷然,神色也阴沉下来,他能出现的时候太少了,更多时候是那东西与悦儿相处。
可是那东西竟然跑去偷看悦儿沐浴!还敢冷嘲热讽地嫌弃没什么看头!他根本不知道悦儿的好!
那天晚上,虞逻无比愤怒,激动之下没设防备,意外地让那东西把他和悦儿的记忆偷偷看了去,做了一场大汗淋漓的梦。
……
彼时。
紫宸殿灯火通明,龙案上摆着数摞户籍文书,细数之下,此次有问题的禁军数目多达千余人。
户部尚书跪在下首,战战兢兢道:“这批人都是在庆和二年到庆和四年间断断续续参军入伍到北大营,每年春季征兵,时长两月,五月份时偏会派人去地方统调兵士户籍,臣已经查过档案,将负责这些兵士户籍调入的人押送大理寺问审了。”
幸而逆贼尚无勾结地方与中央两处官员之力,只能偷天换日,将那些从地方调入户部存档的文书作假。如此一来,他们调查起来也轻松了许多。
“朕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皇帝靠在龙椅上,阖着眼眸,颇为疲惫揉摁眉心,又吩咐道:“来人。去请赵郡王来。”
帝王急召,赵郡王踏着夤夜之色,匆匆前来,一入宫殿,便见皇帝神色阴沉坐在上首,额角青筋隐隐直跳。
“陛下。”赵郡王上前,轻喊了一声。
皇帝睁开眼,瞧见来人,神色缓了许多,招了招手道:“子玉,你过来。”
赵郡王姬怀瑾,字子玉,与皇帝同个祖父,随皇帝出生入死多年,地位非常人能比。
赵郡王上前,俯耳过去,便听皇帝在他耳畔低语了一句话,登时大惊失色,抬头时对上了那双布满红血丝的幽深凤眸,心头狠狠一跳。
“臣……领命。”
赵郡王咽了一下唾沫,低头拱手道。
姬不黩在东偏殿将就了一晚。
他还未出宫立府,便一直在宣徽殿里读书,起身之后,姬不黩便去正殿拿书籍和笔墨,推门而入,一股浓郁苦涩的药味铺面而来。
这种味道令他不适应地皱了一下眉头。
他不喜欢别人侵入他的领域,可如今整个正殿都被外人占据了,姬不黩心中隐约间浮起一抹戾气,深呼吸一口气,才勉强神色如常。
他抬腿,绕过屏风后,忽见外间的小榻上蜷缩了小小的一团。正是他表妹,舒明悦。
她的侧卧着,本就极好的身段愈发姣好地显露出轮廓起伏,往上一张脸颊白净可爱,鸦羽似的睫毛浓密卷翘。
往下鹅黄色的斜襟领口微微褶皱,松垮地露出了一块白腻肌肤,顺着那不显的起伏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