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说心里话,她看不上他现在的样子。
齐修文声音低落:“谁都可以嘲讽我,她不可以。”而且她的嘲讽不是没来由,她的文章即便他费劲心思地挑毛病,也还是觉得很好。
“那你知道不知道,她只是对你不好,对别人很好。”周时芳咬了咬唇说,“她前几天还帮陆原补衣裳了。”
“你说什么?”齐修文终于一改死气沉沉的模样,情绪激动起来。
周时芳脸上带了不着痕迹的笑意,她要去接近陆原、关心他、帮助他,不希望苏慢成为自己的竞争对手。
她刻意引导齐修文的思路:“苏慢就是个心机深沉的人,你不阻止她接近陆原吗?”
齐修文几乎是马上否定周时芳的话,全身向注入活力一般:“不,苏慢是个善良的人,我为什么要阻止,我要用能力向她证明我自己。”
周时芳像挨了一闷棍,齐修文这是什么思路,她秀眉紧拧:“你不会真的看上她了吧。”
齐修文的声音很冷:“我不想跟你继续这个话题。”他拿出纸笔开始奋笔疾书,就像他说的,要用才华征服苏慢。
周时芳失望透顶,离开之后去找另外的知青。她问杨栋梁:“你不是想要个收音机吗,我的收音机八成新,三十块卖给你,怎么样?”
周时芳过惯了富裕的生活,家里以前寄的钱和东西都很多,可她一直大手大脚,什么都没攒下来,现在断了经济来源,一时难以适应,只能变卖手头的东西。
杨栋梁关心地问:“你家是不是遭事了,才要卖收音机?”
周时芳才不肯承认:“怎么会?我父母好得很,还有自行车你要不要?八十块。”
最后她们达成交易,周时芳把收音机和自行车一共卖了一百一十元,双方都很满意。
周时芳回到女知青住的宿舍,几个女知青正兴致满满地看着她,有人问:“你父母真遭难了吧,要不怎么不给你寄钱寄东西了?”再没有比身边高高在上看不起她们的人跌进泥土里让她们更津津乐道。
周时芳高昂着头:“乱说话会遭雷劈。”
另一个女知青哼了一声:“你就别装了,平常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你也有今天?”
周时芳心情很好,不理她们,自己开了小灶开始做红烧肉,等她把肉做好往饭盒里装,又换上件干净衣服,把辫子重梳一遍的时候,有人问她:“不会是给你的好姐妹苏慢拿去吧?”
“真是笑话,啥好姐妹,人家死心塌地对她,她净享受人家的好了,苏慢受伤这么多天,她去看过人家?”
“她生病的时候苏慢可是照顾了她那么多天,真没良心。”
周时芳跺脚:“反正不是给你们吃的。”拾掇好自己,她捧着饭盒朝牛棚走去。
这些日子情绪极度低落,周时芳迷迷糊糊间看到了自己的整个人生。似乎那是一场梦境,又似乎是经历过的真实的人生。
就目前来看,所有的经历都对得上,只有苏慢出了叉子,在她的人生中,苏慢已死,可现在苏慢活得好好的。
她看到她和齐修文结婚,过得很不错,不过虽然后来她父亲平反恢复职位,后来终究是没落了,连齐修文都救不了她的父亲,甚至差点连累他。而最厉害最有能力的人竟然是她曾经看不起的陆原,他是未来华国经济界领军人物,而他的外公更是神秘的实力派人物,完全有能力救他的父亲。
她不得不冒着风险接近陆原,讨好他,巴结他,这关系她家的兴衰荣辱。
吃过晚饭,苏慢去卫生点买了瓶紫药水,也向牛棚走去。走到何松岚居住的小屋外面,屋里亮着煤油灯,又有人在说话。
何松岚的话说得相当委婉:“天气热,我身体又不好,不想吃油腻的,红烧肉你拿回去自己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