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瀛泽看着温润浅笑若谪仙的白子羽,总会错觉,这个人其实早已离开了他,留下的不过是一具躯壳而已。
这三个月的白子羽柔情似水,二人足不出户极尽缠绵,让燕瀛泽心下再无别的祈求,只愿时光永驻。
无忧谷外的春天已经到来,无忧谷内的两人依旧如胶似漆。那是他们二人在一起为数不多的一个什么都没有做的安静的夜晚,燕瀛泽只是静静揽着白子羽。
白子羽懒懒将头靠在燕瀛泽胸口,听着他沉稳安静的心跳,“燕瀛泽,我们出谷去走走吧,我说过要陪你去看大漠孤烟长河落日的。”
“嗯,好,子羽说去哪里就去哪里。”燕瀛泽将白子羽的头抬起来,二人交换了一个缠绵温柔的吻。
四周万籁俱静,燕瀛泽心下有些怔然,却不知道那种感觉是从何而来。他放松躺平,松松揽着白子羽,“子羽,说说你以前的事情吧,在我没有遇到你以前。”
“我么?”白子羽也有些怔然,他的事情燕瀛泽听了绝对不会开心。更何况他也不愿意在燕瀛泽面前去提起。
提起往事便势必会想到宋妙兰,虽然宋妙兰出卖了白子羽,可是那与燕瀛泽无关,白子羽不希望燕瀛泽难受。更何况,在这为数不多的只属于他二人的日子中,他不愿意提及任何无关的事情。这些时光,是只属于白子羽与燕瀛泽的。
“都忘得差不多了,没什么好说的。”白子羽将头往燕瀛泽的颈窝处靠了靠。
燕瀛泽侧过身将白子羽拉出一段距离,怔怔看着白子羽,“子羽,你是我燕瀛泽最重要最在乎的人。我也知道你在想什么,可是我要你明白,我燕瀛泽是你的倚靠,不论何时。而且,二娘的事情,我一直都……”
“燕瀛泽,别说了,我都知道。”白子羽抬头吻了他一下,“我告诉你我小时候的事情吧!”
白子羽自顾自的说着,将燕瀛泽的手拉过来放在心口,“我以前说过的,我八岁的时候白家阖府尽丧。其实不是被山贼打劫,而是因为白家的人为了掩护我的身份而自杀了。后来,母亲便带走了我,让我跟着九叔学功夫。”
“嗯,是呢,子羽的功夫可厉害呢。”
白子羽也翻身平躺,“嗯,可是我的身子自小便多病,九叔的功夫又十分阴柔。后来在我初练修罗之时,受不住那股阴柔,所以便伤了心脉。后来,母亲为了提高我的内力,便在丧门的总舵设了一间寒冰房,让我每日服佛离散,然后再在寒冰房中练功来提升内力。若是有任何事情我做不到完不成,便会在父皇灵位前被罚跪一整夜。
记得有一次,我实在不想练功,每次内力冲击心脉都让我忍受不住,所以我便躲在山上一整天,然后被母亲找回来了,那次我足足跪了三日……”
“子羽,你真傻,你不知道逃跑么?”燕瀛泽翻身将白子羽死死抱住。
白子羽摇头,“根本没有想过,也没有机会,所以我在十六岁之前,都是跟着九叔边练功边学习各种治国之道再辗转于各国了解各国的风土人情。然后,有一天,母亲告诉我,我可以进京了。于是,我便带着白泉进京,成了李焱的国师。
再后来,有一天我想要去西山练琴,便去了,没想到,在那里碰到了一个打不得骂不过的无脸猫!再后来的再后来,我才知道,原来,那只无脸猫对于我来说,重过一切……那时候,母亲本来已经与完颜御合作,只等完颜御攻破厍水城,她便带着丧门的人直接杀进皇宫,只不过后来,我制住了九叔,带走了人……”
“子羽……”燕瀛泽只能搂住他,万语千言不知道从何说起。
白子羽伸手将燕瀛泽额前的碎发拨开,“你呢?以前怎么过的?”
“我?”燕瀛泽叹了口气,“从有记忆起便没有见过自己的生身父母,是燕老头将我带大的。后来有一天,燕老头将我带到了燕家的祖坟处告诉我那个守墓人是我的杀父仇人,可是我却没有能力报仇。”
“就是玉无绝?”
“嗯,然后人要倒霉喝凉水都塞牙,我生了一场重病,药石无灵。燕老头请遍名医都治不好我。这时候李焱便出现了,将玄霄丹给了我,同时也让我服下了离蛊。”
“后来呢?”
“后来我不想受李焱的控制,便整日花天酒地不学无术,于是终于有天李焱看不下去了,便隔三差五的催动离蛊来折磨我。燕老头怕我被折磨死,便想了个招,让金五岳护着我到了宁远寺,一方面为了应付李焱,另一方面,也是想寻找离蛊的解法。”
“所以你才认识可儿是么?”
“嗯,我偷了她练蛊的蛇。师父带着我与林越各方游历,三年过去了,却始终没有找到离蛊的解法。然后李焱下诏了,我便回京了。没想到,能再次见到那个让我心心念念几年的人……”
燕瀛泽拥着白子羽,低低絮语,眼眸深澈,唇角带出了几分温柔的笑意。那份笑意中,几许餍足几许感恩。笑出了此生不悔的深情痴缠与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