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北小院中,赵夫人听着秦九的汇报,心头浮起一丝疑虑,“你说燕天宏找到了丧门的总舵,要见少主?”
秦九道:“是的,是燕天宏,奴才本来也以为是弄错了,可是手下人再三确认,的的确确是燕天宏,而且点名要见少主。”
“秦九,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奴才拿不准燕天宏的想法……”
“既然如此,那便见见吧,秦九,你去会会他,若是他没变,依旧如二十年前一样的想法,那就好。若是他有一丁点让你拿不定主意的情况,你便直接杀了他 。”
赵夫人揪着手中的手帕,面容冷凝。她从未想过,有一天燕天宏会亲自找上丧门。等闲变却故人心,谁又能知道,谁又能保证,如今的燕天宏还是二十年前那个一片丹心的黎国御林军都尉呢?
他如今的身份,可是丰国一人之下的平南王!
城北,燕天宏眼睛上被蒙上了一条黑布,然后被带进了一间房中,便听不到声音了。
燕天宏屏息等待着,过了许久,才听到了一声开门的声音,然后是很轻的脚步声,继而有一阵细微的风吹过。似乎是一个人来到了他的身旁。然后又是许久没有动静,那人似乎在打量他。燕天宏顺着那人的方向,将脸转了过去。
那边许久没有声音,但是燕天宏能感觉到那人的目光如刀般在他身上流连。燕天宏凭感觉迎着那人的目光,“请问,可以将我眼睛上的东西揭开了么?”
等了片刻,那边淡淡叹息了一声,“一晃二十年了,燕都统也老了啊,真是时不我待。”
声音略微有些尖细,似曾相识,燕天宏努力分辨着,过了片刻,忽然身子一抖,不可置信道:“秦总管?是秦总管吗?”
“解开。”
随着那人的命令,燕天宏的双手被松开,眼睛上的黑布也被解开了。
燕天宏眯着眼睛适应了一下光线,这才四下打量。这间房中没有窗户,只有一道小小的门便于进出,明明外面是白天,这间房中却无一丝光透出,只是点着两根儿臂粗的蜡烛照明。看来这是一间暗室。
过了片刻,燕天宏的眼睛不再那么难受了,他抬眼看着眼前的人。
面前的人五十左右的年纪,面白无须,一双眼睛泛着精光,双鬓已经有些斑白。
燕天宏急走几步来到那人的面前,再次将那人从头到脚看了一遍,除了眉眼间依稀有些秦九的影子,可面上却是找不到当初的模样了,约莫是用了什么法子改变了样貌。
他语气有些欣慰,“秦总管,真的是你?”
秦九对燕天宏施了一礼,“见过平南王。”
燕天宏扶起秦九道:“什么平南王,那只不过是李焱封给我的虚名而已。”
燕天宏又问道:“皇后娘娘与太子殿下呢?”
“王爷您请坐,这许多年不见了,我们好好叙叙旧。”秦九避开燕天宏的问题,而是挥手让人上了一桌菜。
秦九斟了一杯酒给燕天宏,然后再自己满上,“第一杯酒,感谢王爷的救命之恩。”
秦九再斟了一杯酒,“第二杯酒,这些年让王爷受委屈了。”
燕天宏看着秦九,秦九端起第三杯,“第三杯酒,敬所有为了我们而死去的人。”
秦九饮了三杯酒,再次将燕天宏的杯中满上,叹息道:“王爷,时过境迁了,过去的事情便不要提了,如今见到王爷一家人都平安,秦九便也放心了。”
燕天宏放下杯子,看着秦九道:“秦公公,皇后与太子呢?”
“王爷,您真想知道?如今您的身份今非昔比,或许您还是不知道的好。”
“秦公公……”
“王爷,您先告诉秦九,您找丧门有何事情?丧门是一个暗杀组织,相信您既然找丧门,便已经知道了丧门的底细。那么,您为何要找丧门呢?是要让丧门帮您取谁的性命吗?若是有何事情需要秦九帮忙的,秦九虽然不才,但是赴汤蹈火也定然为王爷办到。”
燕天宏听了秦九的话道:“秦公公,我找丧门是为了见一下丧门的少主确认一下我心中的一些想法。既然在此处看到你,我便已经知道了,丧门与我所料不错,是你们建立起来的。那么,你告诉我一句实话,丧门的少主,到底是不是太子殿下。”
秦九道:“自然不是,王爷缘何有此一问?”
“不是么。”燕天宏从怀中拿出那张印着麒麟图案的白纸递给秦九,“我得到了这个东西。”秦九接过燕天宏手中的纸,细细打量后问道:“王爷从何处得到的?”
“实不相瞒,我一直在暗中调查丧门,前些日子我得到了丧门的信息。恰巧,从另一处,得到了这个印鉴的图案,秦公公自然知道,这是黎国的传国印鉴。我只是想确定……太子殿下是不是还活着。”
秦九转身沉吟片刻道:“王爷,有些事情一言难尽,我只能告诉王爷,太子殿下与皇后娘娘都很好。王爷今日先回去吧,半月之后,王爷依旧在今日的地方等着,您自会见到您想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