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一掌宽的红绸系住,显出袅袅腰线。这半露不露的妖娆魅惑、总让人联想到风流道具的红绸……确实是一套情|趣|服装,上身后习剑带来的武人糙气都被重重压下,任谁来看都会觉得这是位头牌,而不是某个剑客。
鹧鸪天是情|报|机构,门下混迹秦楼楚馆,化妆易容算是基本功。曲杉斛替沈柠画上红唇、又以巧手在眉眼处画了浓妆,变了脸型,以刘海遮住大半眉眼,整个人的相貌和气质都为之一变。他们这一手易容(化妆)术鬼斧神工,再熟悉沈柠的人,单看脸也绝对认不出来。
沈家人都是浓颜系代言人,她眼大鼻翘,睫毛浓密,下巴尖尖,胸脯高挺,腰细腿长,本来就长得妖气,失了清纯,全靠她自己刻苦努力平时又打扮的艰苦朴素,标准的老干部风格才压得正经起来。现在这身儿花楼衣服穿上身,浓妆一画,最后丧心病狂的顾知寒还不放心,又逼迫她带上面纱,彻底变成妖艳贱货一个。
等了一会儿,顾知寒解了她的穴位,又点了哑穴,便把人安排着和5个花娘一起送进了隔壁船上。
老鸨应该是鹧鸪天的人,也不多问,领着这些同样带着面纱的美貌少女停在房间门口,敲了敲门:“宣二爷,给您添酒。”
“进。”
老鸨推开门领着人进去,沈柠匆匆一瞥,发现桌边坐着的是那夜在玉阶见过一面的中年男人,应该就是竹枝堂二堂主宣迟。而舷窗边背对站立的人一袭白衣,身形熟悉。
怎么可能!
说好去帮她买食物的人迟迟不归,却出现在这里?
她还没想清楚,宣迟已皱眉质问:“怎么这么多人?”
老鸨陪笑:“这不是菱花会么,姑娘们仰慕各位英雄气概,竹枝堂声震寰宇,都想一睹您的风姿,自愿来伺候呢!”
“好意心领,茶放下,你们出去吧。”
老鸨又挣扎了几句,奈何宣迟不为所动,只能领着人往外走。
沈柠也不知道自己是松了口气还是遗憾,刚转身就听见熟悉的声音响起——
“慢着。”
几人停下,舷窗边的白衣男子已经走回来在桌边坐下,漫不经心地说:“既然是一番好意,拒绝反而不美,不如留下一个。”
宣迟满面异色,也没多话,在这几个姑娘身上一扫,道:“红衣的留下,其余人都出去。”
老鸨意味深长地推了沈柠一把,临关门说:“这孩子今日嗓子唱哑了,让她伺候着就好。”
沈柠:“……”
还能更假点吗?这不是明摆着说这个妹子有问题,顾知寒这是想让她偷听,还是故意害她听不成啊?
果然宣迟就差把浓浓的怀疑写在脸上:“把面纱摘下来。”
沈柠见到宴辞后就改了主意,确实想听听他背着自己搞什么鬼,这人刚才还敢开口留了个花娘下来,心里窜上一股无名火儿,硬着头皮不摘。
宣迟已经站起身,准备过来亲手摘面纱了,却忽然被宴辞按住胳膊,“别为难她了,她也不容易。”
沈柠气得厉害,她是喜欢宴辞温柔,可不喜欢他对花娘温柔。
这还不算,宴辞竟然还在继续作死:“来这边坐。”
沈柠不情不愿走过去坐下,宴辞看了看她上半张被画得浓艳的脸,调笑:“真漂亮。”
“……”
宣迟也诧异到了极点,但这姑娘刚才一进屋,连他都忍不住看了几眼那身段儿,心里多少能理解。
“你……要是喜欢这个花娘,不如我先让她睡一觉,一会儿你再去找她。或者我让人把她赎出来,带回总堂养着?”
金屋藏娇这一套手续还挺熟练,沈柠心里泛上酸水儿,你这交的什么狐朋狗友,还带帮忙安置美女的。
宴辞忍不住笑了一声:“不必了,这么美我可舍不得不亲眼看着。何况咱们的话也没什么,我既然回来了,就不怕旁人知道,该害怕的不是我。”
“其实玉阶那夜我就认出你了,但我还以为你变了,我看到你牵着个姑娘……”宣迟感慨:“我怕你有其他计划,闻老大又藏不住事,才有意替你瞒住她。那个姑娘是?”
“命中的贵人。”
宣迟点头:“嗯,日后咱们堂中上下再好好感激她。还没问你,你是怎么……?”
宴辞神情冷漠:“地狱下不去,只能重新爬回来讨债。”
宣迟漠然良久,艰涩开口:“那老幺……他……”
宴辞不语。宣迟又说:“那些门派说你将他活剐了,但我们都知道不可能是你,虽然你一向看不上他,但、但……”
沈柠的心跳得差点脱了框,手脚却不仅不热,反而冰凉一片。
“有一点没说错,确实是活剐。”
沈柠从没见过宴辞这么冷的脸色,仿佛再也不能化开的千年寒冰:“一百零三刀,刀刀避过要害,血涸而亡。他是在我背上,生生疼死的。”
宣迟猛地闭上双眼:“怎么敢,他们怎么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