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句,才请她伸手。
这就是要看手相了。沈柠心细,觉得侍从气质独特,腰间还别了把材质特殊的象牙白折扇,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姑娘想问些什么?”
沈柠说:“我能问两个吗?”
侍从耳朵动了动,笑着说:“没问题,姑娘长得美貌,我家主人说可以。请问姑娘第一个问题是?”
沈柠:“我想问自己的武学前途。”
这是个常规操作,可能摊主专业度太高,也有可能是她的命途特别复杂,所以之前看手相的人都是刚伸进去就被要求拿出来,可她这只手却被人握住细细摸一道道纹路,等了很久。
侍从隔了一会儿,沈柠猜是星使在传音入密,然后说:“姑娘你家学渊博,修习的应该是戾气较重的剑术,手相上显示姑娘你金命缺火、过刚易折,与所学剑术锋芒相克,这一辈子怕是前路艰难啊。”
全中!
怎么这么准?
沈柠匆忙问:“那应该怎么做?”
这次的回答案快了很多:“你金命太锐,补火则太利,不若以水相生。我家主人说不妨换一套阴柔的武功,比如鹧鸪天的《素女金液法》,应能进境百倍!”
沈柠倒吸一口凉气,好高明的星使!能说出《素女金液法》这五个字的绝非常人。此名字除非帝鸿谷弟子和鹧鸪天高层,外人绝难得知,她也是机缘巧合才知道。但以前就罢了,研究过飞仙教大作后,她难免对《素女金液法》有一些抗拒和膈应。
《素女金液法》说是顶级心法,其实走的是阴阳调和、阴阳相补的路子,修习后媚态入骨、情|欲|旺盛,以欲|修身。飞仙教自己也是个板上钉钉的邪教,竟然都看不过眼鹧鸪天的法门,说这套阴阳道的心法在整个荒海声名狼藉,鹧鸪天门人个个骗财骗色。人家说得也很在理,因为鹧鸪天这么多年一直在下位区打滚儿,从未听说鹧鸪天出了哪位武学宗师,倒是出了不少倾国祸水。
她这刚找到如意小郎君,也不能为了修习合适的武学,就彻底浪起来。她家小宴如此含蓄害羞的一个人,别因此吓跑了。
“第二个,我想问姻缘。麻烦大师帮我算算,我的姻缘如何,亲人会不会反对?我和意中人能否白首偕老?”
她说完,感觉降星使握着她手顿了顿,然后又是格外漫长的反复查看……长到沈柠都开始怀疑对方在借机吃豆腐,侍从才咳嗽一声,特别沉重地开口:“姑娘情路比武学前途还要坎坷。”
“啊?!”
“我家主人说从未见过这么惨的情路。姑娘红鸾位天空、地劫同入,主遇人不淑,痴心错付、深陷泥淖、难于自拔,姑娘现在的意中人绝非良人,反而会是一生大劫。夫妻宫晦涩不明,你二人此生是无法修成正果的。也就是说,现在的一切都是镜中花水中月,他所言、所行,都是在骗你。”
沈柠心神一晃,侍从接着说:“好在还有一线生机!不如现在及早脱身。再纠缠下去,当断不断,只怕就要酿成大患,姑娘何必把自己的一生都搭进去呢?”
怎么会……
宴辞怎么可能害她?这说的怎么这么不准……
可身为无暇体却重伤濒死、对百家武学如数家珍、从不提及自己的身世和亲友、与《归藏集》同出一源的心法、服用轮回丹后那种不科学的美貌……宴辞确实,有很多事情在瞒着她。
“命理一说太过飘渺,不一定就如星使所言。”沈柠抛下钱袋,就要抽手离开,侍从反问:“姑娘这意思,是不信我们所言?”
“我不信与自己相许之人,难道信你们么?他对我如何,我只信我自己的判断。”
他笑笑,“身边人的情况,姑娘心中比我们更清楚。种种疑点,难道姑娘心中就没有一点猜忌吗?”
“那是我们之间的事,我自己会找他问明白。”沈柠一开始被那些话扰乱心神,但这算命的意图越来越明显,很快想明白后面坐的绝不是降星楼的人。
“阁下这么清楚我的事,想必是熟人,我倒要看看谁这么无聊!”她冷笑一声,忽然一把扯下眼前帷幔,艳如鬼魅的男子一手支颐,一手包握住她的手摩挲,紫黑色的衣服上大朵大朵的花张扬放肆。
见她猜破,顾知寒哀哀一叹:“这么快就反应过来,真是越来越不好糊弄了。”
沈柠猛地抽手,没抽出来:“就猜到是尊主,不可能有第二个人搞这么不入流的把戏,就为了骗我这无名之辈!”
“生气了?说他两句怎么了,又没说错。”顾知寒盯着她目不转睛,“我虽然不是降星使,可方才句句真话,半句都没骗你,这点必须讲清楚。”
沈柠:“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