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侯爷有何难言之隐,可尽说于本官听。”
广宁侯身形一顿,“说与你听?”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笑话一样,笑了起来,“是啊,首辅大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自然是想给谁作主,便能作主。”
“可是沈长寄,谢汝就是本侯的女儿。”广宁侯目光突然变得锐利,“你们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罢,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
掷地有声,坚定不移。
沈长寄微微蹙眉。
那日大婚时,他便觉得广宁侯的态度过于强硬,与他一贯的软弱性格全然不符。他若有所思地垂下眼眸,手指无意识在剑鞘上反复摩挲。
谢汝突然觉得疲惫,她深吸了一口气,颤抖着呼了出来。
“那你就是真的不喜欢我。”
她失望地转身出了书房的门。
沈长寄从座位上起身,手握着剑,大步追了上去,走到门口时,突然回身看向广宁侯,眸光冷淡。
“侯爷不相信本官,便算了,从今往后阿汝与谢家再无关联。”
他一脚迈出了门槛,却听身后广宁侯慌乱地站起身,碰倒了茶杯。
“等……等等。”
沈长寄回头看,茶水撒了一书册,纸上的字迹渐渐变得模糊,而广宁侯挣扎了片刻,只道:
“别带她进宫。”他近乎哀求地说。
沈长寄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与广宁侯不欢而散,沈长寄出了侯府,上了马车。
谢汝已经在车上等他了,她头靠在车壁上,闭着眼,不知在想什么。
沈长寄走了过去,将她的手握在掌心。
马车缓缓驶离谢家,谢汝问他:“他与你说什么了?”
沈长寄道:“他说不叫我带你进宫。”
谢汝睁开了眼睛。
不进宫……
她不确定道:“他的意思是,我的生父生母……是宫里的人?”
沈长寄握紧了她的手,没言语。
广宁侯应该是在顾虑些什么,或许是怕说出来给谢家招致灾祸,所以一直守口如瓶。
能叫广宁侯缄默十多年,始终如一地保守着秘密,为别人养着女儿。
且他忌惮,他讳莫如深。能叫广宁侯这般如临大敌的,定是身居高位的人。
如此看来,阿汝的身世真是不一般。
沈长寄垂眸打量他的小妻子,从五官上努力分辨,她与何人长得像。他仔细看着,想要从样貌中找出与成宣帝相似的部分。
谢汝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宫里的人……是……是哪位女官大人?还是……哪位娘娘?”
她不自信地说出自己的猜想:“我不会是哪个娘娘的私生女吧……”
难道她是谢父和某位娘娘的孩子?怕被陛下发现私情,所以才叫她藏在谢府?
沈长寄:“……”
他倒是觉得,她是成宣帝的私生女可能性更大些。
谢汝突然想到某种可能,吓得瞪大了眼睛,“夫君,你说沈贵妃……”
沈长寄:“……”
他哭笑不得地拍了谢汝的小脑袋瓜,“瞎想什么。”
“应该不是吧……若是,那你是我……表哥?”
“不是,别胡思乱想。”沈长寄叹了口气,将人抱紧。
她这么好,怎么会是沈家的女儿,沈家人可配不上她。
得快些查出她的身世,不然她一天到晚的就知道乱想。
马车路过闹市区,突然停了。
“怎么了?”谢汝从沈长寄的怀里钻出脑袋,撩开轿帘往外看。
驾车的护卫望着远处的喧闹场景,隔着轿帘回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