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贺离之侧过身,手背在身后,握着扇子的那只手缓缓用力,捏紧了扇柄。
他叹了口气,“姑娘,此药方在两年前,贺某便尝试过了。”
“什么……”谢汝微怔。
“若它起效,我怎会喂他吃毒药呢?”
……
“姑娘?姑娘?”
谢汝涣散的目光渐渐有了聚点,她看到玖儿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姑娘,发什么呆呢?出什么事了?”
谢汝深吸了口气,拎起裙角,继续朝柳家的营帐走。
回营的人渐渐多了,偶尔会涌入别人谈笑的声音,但她耳边始终回荡着贺离之离开前的那句话:
“真正管用的不是药,而是姑娘你。”
谢汝的脸在光的映照下显得愈发的白,脸色很不好看。
若真的因为她的重生,而导致了他的心疾,那么她当真不该再活这一次。
若她当真为药,只要能救他,便是倾尽所有,也是愿意的。
正所谓冤家路窄,到柳家的帐前时,恰好看到谢璋和他的好友走了回来。
谢家的营帐离得不远,她看到谢窈欢天喜地地迎了上去。
“二哥!”
谢璋将手中的猎物晃了晃,“瞧见没,野生白狐,回头叫人剥了皮,送你做衣裳穿。”
“二哥好厉害!”谢窈看着那沉甸甸的一袋子,“这么多,晚上我们烤了吃吧!”
“行,随你。”
“白狐毛发这般光亮,咱们这一上午都只见到这一只,稀有的很,我说谢兄,你对你妹妹可真好——”
众人吵闹间,声音戛然而止,谢窈回头看去,正是谢汝走了过来。
她面色几变,到底没照着往常一样上去拉着谢汝的手与她姐妹情深,只远远地打了招呼,“二妹妹。”
谢汝神色淡淡,点了点头,就要与他们擦身而过。
谢窈和谢璋看到她就想起昨夜的那条大黑狗,谁也没吭声,倒是谢璋身旁有个年轻的公子胳膊拐了下谢璋,小声嘀咕:“这不也是你妹妹,这猎物……”
没有这个妹妹的份儿吗?
谢汝循声看了过去。
谢璋紧抿着唇,拎着布袋的手攥紧,往身后藏了藏。
谢汝轻笑了一声,转身离开。
友人尴尬地笑了笑,“啊……你们兄妹间的相处还真是特别啊,哈哈,哈,咳……”
谢璋沉默地望了一眼女子已走远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轻蔑。
送什么,她也配吗?
柳家帐内,明氏亲切地拉着谢汝的手说体着己话。
柳愫灵在一旁捏了块点心,一边吃一边拿眼睛扫谢汝。见她神色恍惚,心不在焉的,心里好奇。
趁着柳母出去吩咐午膳的功夫,凑上去,“你怎么了?”
“……无事。”
“我又不是没长眼睛,你这一脸郁结的,谁人看不出来?”柳愫灵道,“你没看我娘拉着你说了半天话,就是叫你莫要忧思了。”
谢汝垂下眼睛,张了张口,却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沈长寄的事情,是怎么样都不能与旁人提起的。不过阿灵说得对,她不可再想了,若是他看到,定要担忧。
待到入夜,请他到帐中再说个分明吧。
“来,阿汝尝尝这个,这个好吃!”
饭桌上,柳愫灵殷勤地给谢汝布菜。谢汝感念在心,即便没什么胃口,也没有驳了她的好意。
柳愫灵见她来者不拒,布得更勤,还是柳夫人见不得自己女儿犯蠢,握着她的手,将那一筷子的肉菜都放在了自己的碗里。
“吃你的吧,还管别人。”
柳愫灵委屈巴巴地“哦”了声,帐帘一挑,进来个丫鬟回禀。
谢思究来了。
柳愫灵把筷子一放,拎着裙子站了起来,就往外跑。
“哎,女大不由娘啊,”柳夫人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你说是吧?”
谢汝也笑着点头。
柳愫灵把人领进了帐子,手里抱着个雪白的兔子。
“娘你快看!可爱不!”
谢汝眼前一亮,凑了上去,手放在小兔子的背上,一下一下摸着,心里软了一片。
“夫人安康。”谢思究规规矩矩地行了礼,站得笔直。
柳夫人笑得和蔼,“这是你猎来的?”
“这是……”谢思究的目光转向谢汝,“大人给谢姑娘的。”
谢汝顶着柳家母女暧昧的眼神,脸慢慢变红,她抱着小兔子,走了过去,“他呢?”
谢思究低头轻咳了声,“他不方便来,便借着我与愫灵相熟的由头,叫我送来。”
“哎呀阿汝,首辅大人好用心啊,啊?”柳愫灵撞了撞她的肩膀,“好可爱啊,哎,怎么能猎得这么好看的小兔子的?一点伤都没有。”
“大人的箭法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