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愁死,自家女儿倒是好,为了一块花糕笑得眉眼弯弯。
安定侯几乎不忍去看,心想罢了,女儿没心没肺,也是好事,不然只怕日日啼哭,那才叫犯愁呢。
吃过了花糕,顾玉磬回房梳妆,便随着嫂嫂们出门去了。
重阳节,各家商户都用菊花挂在门前,有粉艳如桃花菊者,有雪白如木香菊者,也有金黄如金铃菊者,一眼望过去,菊开满街,淡香扑鼻,街道上也是人来人往,这个时候,上至皇亲国戚,下至寻常百姓,俱都呼朋唤友,登高郊游聚宴。
谭思文带着弟妹并小姑子过去了仓王庙,这仓王庙门前是狮子会,又要做法事,自然游人众多,又有卖各样小玩意儿的叫卖。
顾玉磬看几个嫂嫂都要听法事,自是觉得无聊,她才不爱听那个,若是拜佛念经真得能护平安,上辈子自己娘亲也给自己念了不少经拜了不少佛,自己还不是早早死了?
她寻了个空档便溜出来了,想着或许瞧见哪个相熟的,正好一起去爬山赏菊玩耍,便沿着仓王庙后的小路往前走。
谁知道没走两步,就见前面一人,正怔怔地站在那里望着她。
赵宁锦。
她蹙眉,转身就要走。
赵宁锦却大步上前“玉磬,你好歹听我说句话,行不行?”
说句话?呵呵,有什么好说的?
顾玉磬冷着脸“你赶紧还我拜帖,莫妨碍我寻好夫婿就是了,我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赵宁锦听这话,面上浮现出痛苦之色“玉磬,你可知,我心里其实苦得很,我从未想到我们之间走到这步,我一直把你当做我的妻子,想着总有一日把你娶进门,你我恩爱一世。”
我呸!
若是他说点实在话,顾玉磬或许没那么难受,但是他竟然还在骗自己,实在是荒谬好笑。
这辈子,也就是自己动作快,先下手为强,说破了他和陈佳月的奸情,又让赵宁锦跪在自己门前请罪,算是捞回一些面子,要不然如上辈子一样,只怕是被男人抛弃了自己还在那里傻傻地等着,简直是成为燕京城的笑话!
当下不由冷笑一声,嘲讽地道“是了,你是打算纳了陈佳月为妾,再把我娶进门,享齐人之福,再恩爱一世,真是再好不过的算盘。”
赵宁锦一听,急了,焦急地辩解道“玉磬,你怎么也要听我解释,我和陈佳月不是你想的那样,其实我根本对陈佳月无意,我发誓我心里只有你!”
顾玉磬纳罕“原来陈佳月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
赵宁锦脸白了,神情顿了顿,之后颓然地道“确实是我的,但我也是稀里糊涂的,我不知道怎么就和她在一起了,我也不懂!我被人算计了!”
顾玉磬恍然大悟“敢情是她强了你?陈佳月着实可恨,竟然强占世家公子的清白,那你怎么不报官呢?”
赵宁锦听这话,险些呛得咳出来“玉磬,不,不是这样的。”
顾玉磬一摊手“那还是你心甘情愿的。”
她就不明白了,身为男子,为何就不能管住自己?看看上辈子的那萧湛初,人家的房事,如数月钱,月中一次,月尾一次,从来都是自戒自律。
赵宁锦长叹一口气“玉磬,你听我说好不好,本来那陈佳月在你府上时,我从未放在眼里,也从未正眼看她,到了她离开你府上,我更是不曾记起这人,可谁知道那一日端午节,我过去别庄,无意中碰到她,那日下着雨,她的马车陷入泥中,我便帮了她,恰好雨大,只能让她歇在别庄,谁知道就出了事,我自己也是稀里糊涂的,我不明白我怎么会办出这种事来!”
顾玉磬听这个,顿时明白了。
陈佳月是故意的,她就是要勾搭赵宁锦,让自己难堪。
其实她在自家府上时,两个人性情不相投,她觉得陈佳月太过拘谨小心,而陈佳月只怕是认为她是宠坏的娇小姐,两个人说不到一处去,不过陈佳月每每羡慕自己命好,认为自己在家爹娘兄嫂疼爱,又有那么一个好夫婿,说这辈子不用愁。
当时陈佳月这么说,她并未多想,想着各人有各人的造化罢了。
没想到,陈佳月以退为进,离开自家,之后转身勾搭了赵宁锦。
其实她如果继续留在家里,虽是寄养的远房表小姐,但依自己爹娘的为人,定然是给她准备丰厚嫁妆,寻一个官宦门第的好人家当正经儿媳妇,可是她非要走这种不上台面的路,还把自己落入难堪的境地。
上辈子,她勾搭了赵宁锦私奔,看着自己成为燕京城笑话,只怕背地里都要笑死了。
顾玉磬想起这些,在心里冷笑一声,望着赵宁锦“赵宁锦,我不想听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只知道,她肚子里有了你的骨肉,既有了你的骨肉,那我便绝不会回头,此生此世,你我绝无可能。”
说完这话,她抬脚就要离开。
赵宁锦一下子慌了,上前拉住她的袖子“玉磬,难道就不能给我一个机会?还是说,你根本早就厌弃于我,想着抛了去找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