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拖着,才把她拖得年纪大了,如今仿佛因赵家拖着,她反而要委屈求全处处忍让了。
上辈子能忍的,重活一世,偏生就是不能忍。
顾玉磬当下便眸中泛泪,不敢置信地道“父亲,你竟是要让女儿当那活王八吗?!”
安定侯听此言,差点被自己呛到,狠狠咳了几声,早有旁边丫鬟上前拍背递水伺候。
安定侯缓过气来,才叹道“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又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世上,只有男子做得,女子却不曾有这说法。”
当着女儿的面,他不好意思提“活王八”这种话,只能含糊略过。
顾玉磬却是低头,拿起帕子来擦泪“为何男子有活王八,女子却没有?他家热孝,耽误了婚事,这两年我一直守着,好不容易等得热孝快要过去了,人家却早已置办了外室,犯了热孝之忌,是他不孝,未曾娶妻先置外室,是他不义,这等不孝不义之人,难道还要女儿忍着?”
她又哭道“我若今日忍了,进了他赵家门,将来还不知道有什么法子磋磨我,左右人家知道,安定侯府的女儿自甘低贱,竟愿嫁进这等不孝不义的人家!”
自甘低贱,这句话可是刺痛了安定侯的心,他拍案怒道“胡说什么!”
然而他这一怒,旁边的安定侯夫人一把将手中的荷包扔在地上,也跟着怒道“怎么,难不成你还要女儿进那种人家?便是他们三跪九叩也不能嫁,嫁进去了便是沦为燕京城的笑柄,以后我都羞提有这么一门姻亲!”
安定侯夫人一怒,安定侯顿时没声了,他气得胡子颤了几颤,最后终于摆摆手“罢了,罢了,你先出去吧。”
顾玉磬擦擦眼泪,跺跺脚“反正女儿死也不嫁!”
说完这才跑出去。
跑出去后,想起今日事,却是心情大好,反正早晚要闹,要闹就闹大的!
她回到自己房中,安生等着,果然,到了第二日,就听到丫鬟来禀报,说是事情闹大了,淮安侯夫妇,前来府里负荆请罪了。
上辈子,他家负荆请罪,也就原谅了,谁知道才原谅了,就听说人家带着外室跑了,那才叫丢人现眼。
呵呵。
顾玉磬命小惠儿“为我更衣。”
她要亲自去会会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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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玉磬当即梳洗更衣,又特特地命小惠儿给自己眼上描摹一番“要看着像是红肿了般”。
这可让小惠儿为难了,有遮掩红肿的,谁见过特意让眼看着红肿的?
她想了想,调弄了一番胭脂,抹在眼皮上,又揉了一些粉,乍看,确实有些像红肿。
顾玉磬颇为满意“赏小惠儿一两银子!”
小惠儿先是喜出望外,之后颓然了“姑娘哪来的银子。”
银子早被姑娘花用了,就连值钱的首饰都变卖了,满燕京城找,都没见过几个穷成这样的侯门千金。
顾玉磬笑“先欠着。”
她早晚会有银子花的,要不然,享受惯了当皇子妃的锦绣富贵,手里缺了,还真有些不习惯。
一时往那住宅过去,路上遇到了她家三嫂彭夜蓉,彭夜蓉自打上次被小姑子撞破了和自家夫君的事,面上便有些过不去,看到顾玉磬总是羞涩,不过如今见顾玉磬大张旗鼓地往主宅过去,却是微惊“玉磬,你这是做什么去?”
顾玉磬“不是说淮安侯府的人来了吗,我要去看看。”
彭夜蓉跺脚“你一个女儿家,怎么好过去,婚姻大事,自有父母为你做主。”
顾玉磬却正色道“我们安定侯府和淮安侯府乃世交,父母脸薄,自然不好太下了淮安侯府面子,如今唯有我去,豁出去哭一场,传出去,也不过是小女儿家施小性子罢了,倒不至于由此绝了两家往来。”
她嘴上这么说好听,其实当然是心里对那淮安侯府实在是厌恶至极,只盼着自己亲自过去,狠狠地下那夫妇两个的面子,好生刁难一番,再让那赵宁锦灰头土脸,声名狼藉,才肯罢休。
彭夜蓉听着,倒是觉得有道理,可是,可是——
她这里犹豫不决,顾玉磬已经直冲向了正宅,过去正宅,却见这场面倒是大得很,不但淮安侯府来了人,还有往日交好的别家,都是燕京城有头有脸的,甚至连缙王都在,这位缙王可是当今皇上的亲弟弟,上辈子顾玉磬还曾拜过,是一个循规蹈矩的性子,为人正派。
顾玉磬看到缙王的时候,其实是有一瞬间的心虚,毕竟她后来嫁给萧湛初,在这宫规礼仪面前,可是处处谨慎,遇到缙王这种长辈,自然越发规矩,可不敢让人挑出什么毛病来。
不过她很快想明白了,上辈子是给人家皇家当儿媳妇,皇家儿媳妇哪里那么好当,可是这辈子不同,只要她不嫁萧湛初,便是在这缙王跟前失了脸面,又算什么呢?
谁稀罕你赏识!
她当即便步入了花厅。
她一进去,别说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