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寨子里的人汇合后,大头和刘富贵心里松快不少,之前只有他们仨加上包子,到这重山峻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儿,半天都看不到一个活人,要是出个什么事儿,那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总觉得心里发慌,这下好了,来的都是本地寨子里的人,至少比他们要熟悉情况。
宋浮尘简单跟大家说了一下,意思是要绕远走小路下到崖底下,阿妈和宋浮尘一马当先走在前面,带着一群人翻过路面,下面的地势明显就矮了下去,说是小路,其实一点路的样子都没有,放眼望去都是长得郁郁葱葱的杂草和长势汹涌的灌木。
刘富贵和大头跟随其后,金爷走在两人中间,为了防止他逃跑,还用绳子反捆了他的胳膊。
金爷哪里受过这种待遇,以前去哪里不是威风八面,所有人都对他毕恭毕敬的,生怕一个招待不周就没了小命,现在可好,跟个贼一样被逮起来了,他脸上写满了抗拒和不高兴,脚下自然也不情不愿,故意拖慢了步子,跟游园似的,走一步停一步。
大头实在看不惯,用力在他背后搡了一把,不耐烦地催促:“走快点,别磨磨唧唧的!”
金爷被搡得一个踉跄,向前连冲好几步,气得咬牙切齿,无声地咒骂了几句,末了不禁感叹自己时运不济,方才好不容易才爬到崖上头,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抓了,还被这帮狗东西给羞辱了一番,这会儿被绑了,竟然又要再走回去,一想到这儿,他脸都黑了。
“再往前面走就是自寻死路了!咱们回去吧!”
金爷低声下气地冲着大头说,他是真不愿意再回去了,这山里太特么玄乎了,还抓什么火瞳啊,搞不好小命都丢了,他心里很清楚,跟着这帮人再回去就是在找死。
大头轻蔑地笑了笑:“你这么怕死啊,还当什么老大?!”
大头此话一出,金爷就知道这帮人并不会听他的话,他们想死他拦不住,但他还不想死啊,他是怎么从沙堆里爬出来的,又是怎么爬上悬崖的,费了那么大的劲,现在又特么回去送死?他心里一万个不愿意,但奈何受制于人,不得不跟着走,他就故意消极应对,走一步歇三步。
到后来,几乎就是大头搡他一下他才应付地走几步,大大影响了队伍的行进速度,寨子里的小伙子跟在后面都有些不耐烦了,啧啧啧声不绝于耳。
大头频频回头看众人眼色,他知道这金爷存心不配合,故意磨磨蹭蹭的,火气一下子就顶上来了,嘴里骂骂咧咧的,照着金爷的屁股就是一脚,金爷猝不及防,扑通一声就扑倒在地。
“让你走快点,你听不见啊,磨磨蹭蹭的,非要我打你一顿啊!我跟你说,之前的账我还记着呢!”
大头居高临下指着金爷的后背,语带威胁地说了一通,金爷一点反应也没有,还是直挺挺扑在地,大头烦躁地又踢了踢:“唉唉唉,快点起来,别给我装样子啊!”
金爷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大头见他没反应,便知道这人是在耍赖装样子,自己那一脚力道绝不至于此,于是烦躁地眉头皱起,又踢了他一脚,厉声道:“干什么呢,装死是吧?!”
金爷根本不管大头说什么,反正心里打定主意趴在地上绝不起来,就算拿鞭子抽他,拿童子尿浇他,也绝不会起来。
大头实在忍不了,伸手就去拽他,那金爷就像一具死尸一样闭着眼睛硬挺着,任凭大头如何拉拽就是不睁眼不吱声,像昏死了过去一样。
“嘿~~~!”
大头气得叉腰站在一旁,一张大方脸都要气成棱形了,心想着早知道这样还不如给他绑严实了扔在牛车里呢,让这这坏东西跟着可真是晦气!
走在前面的阿妈和宋浮尘回头见人没有跟上,都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儿?”宋浮尘问了一句。
大头低头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金爷,故意怪声怪气地说:“没事儿,就是有人不想活了!在地上装死耍赖呢,我正在考虑,你说反正带上他也没啥用,还碍事儿,不如就地给杀了,往这山林子里一扔,都不用挖土埋了!”
这话看似在回答宋浮尘的问题,其实是故意说给金爷听的,充满了警告意味。
金爷听着虽然感觉脖梗子一阵发凉,但知道这些人绝不会就这么杀了他,要杀早杀了,还用等到现在吗?于是仍旧趴在地上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见这男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大头也懒得再跟他废话,本来绕了好一段路,就走得有些累了,结果这金爷还尽给他找事儿,大头叉着腰,懒懒散散地站在一旁,顺势朝着大头使了使眼色,那意思是:“大哥,你别光顾着看热闹,倒是想想招啊!”
刘富贵抱着包子,面上有些洋洋得意,啧啧两声摇摇头,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心道是这还不简单,放包子上场不就行了,何必费那大劲跟他说那么多,您可真是有耐心……
他冲着大头挑挑眉,示意让大头好好看看,然后视线就下挪到了怀里,低头顺了顺包子背脊上的毛,紧接着又把嘴凑到包子耳边低语了几句,也不知道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