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子里打下来。
江离先行一步,手脚并用往上爬,钻出口子,膝盖跪在冰冷地面上,马上调转身体,头冲下朝秦天招手,示意他上来。
余光无意扫过,心里咯噔一下,人整个定住,手也僵在了半空,秦天边爬边抬头往上看,看到她怪异的样子,心里就又开始不安起来,难道上面还有更吓人的?不是吧!早知道多去密室逃脱锻炼锻炼,也不至于现在这副怂样啊,要爬出口子的时候,他深吸了一口气,提前做了一下心里准备。
这一层洞窟的石壁上燃着几盏油灯,昏黄细弱的光足以让他们看清眼前的世界。
难以计数的尸体倒吊着,一排排一列列,像是海边渔民晾晒鱼干的场景,外层的尸体应该放置了很久,都已经风干了,皱巴巴的,只剩下薄薄的一层皮罩着骨骼,越往里面去,尸体就越新鲜一些,特别是靠近地面那个圆洞的位置,尸体身上沾染的血迹还是猩红色的,有几具尸体的脖颈、手腕、脚踝上都连接着软胶管子,应该是用来放血的,管子从圆洞里垂下,直通到一个又一个圆滚滚的缸里。
即使是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秦天还是被眼前的场景震撼了,接二连三的心灵打击,让他精神都有点恍惚了,一米八的小伙子差点没一屁股坐地上,他咽了咽口水,这一刻他像是才意识到自己正身处一个大型屠杀场,无数的人在这里失去生命,无数人在这里失去了挚爱和亲朋,恐惧感无以复加,他感觉自己整张脸都在颤抖。
他几乎机械地看向一边,江离的神色冷峻异常,视线不停在尸体中来回穿梭,当目光停在圆洞周围时,脸瞬间惨白到毫无血色。
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秦天认出了一个人,那个卖药的王金花,正倒吊在那里,身上插满了管子,有红色的血液从管子中流出。
紧挨着她身边,是个穿蓝布褂子的男人,那个男人江离认识,他就是王金花的男人谢长生。
谢长生的血已经被放干了,软管子里空空的。
情绪涌动,江离的胸腔剧烈起伏,她瞬间想起来很多事,那个沾染了血迹的布老虎,她曾见谢长生从地上捡起,紧紧的握在手里,那个布老虎很特别,一看就知道是用烂布头子缝制的,针脚很大,缝制的也很粗陋。
所以,缸里的那个孩子应该就是他们的儿子吧……
活着的时候,为了儿子每天都过着胆战心惊的生活,做了很多违背良心的事,死了还要用尽自己身体里最后一滴血,去喂养对此一无所知的儿子,儿子的命成了别人威胁抹杀他们的武器,而他们付出所有换来的生命,就是一辈子困在缸里,苟延残喘的活着。
她为这两个悲剧人物的遭遇感到心痛,也为他们惨淡的一生而唏嘘难受。
这个诡异的世界并不肯给她足够的时间去哀悼这两个可怜人的逝去,一阵对话声从另一端传过来,江离和秦天对视了一眼,朝着那一处走去。
另一端的石壁有一处被掏空了,做成了一间石室,屋里摆着两张木板床,床头的桌上燃着油灯,两个男人躺在床上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一个长头发的男人拿着色情杂志细细端详,封面的女郎穿着艳俗清凉,露出大片肌肤,男人支楞着一条腿,另一条腿随意地搭在上面,看得出杂志内容很精彩,他边抖腿边哼着小曲。
另一个黑瘦的男人拿枕头斜靠着床头的石壁上,随手从床头桌子上的碗里抓出一把花生米,一颗颗塞进嘴里,慢嚼细品着。
“你说我们特么什么时候才能调上面去啊?下面不是一些老死鬼就是一些畸形,真他妈没意思,我听说上面漂亮妞不少,就前两天还搞来了两个女大学生……啧啧啧……”黑瘦男人说着,脸上露出羡慕的神色。
“再漂亮有什么用?鬼婆不是不让碰嘛!”长发男人问。
“就老七那样子,他能忍得住?偷偷摸摸搞一搞,谁他妈知道!”
“妈的,便宜都上他们给占了!”长发男人说着恨恨的把色情杂志摔在一边。
“唉,我刚刚听说了一事儿。”黑瘦男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
“什么?”
“鬼婆好像是抓着了一个好东西,带着那帮子穿熊皮的鬼出出进进的。”
正说着,忽听见外面一阵怪响,两人登时从床上坐起来,伸手就往枕头下摸,手掌随即触到一阵寒凉。
大头开着已经破破烂烂的车一路都不敢停,生怕一停下来那群熊就又追上来,走了好一会儿,直到天色大亮了,才在一处路面稍微宽的地方靠边停下来,一停下,大头才发现自己的腿和胳膊不受控制的颤抖着,这车是不能再开了,都是盘山公路,稍不留神就能摔下山崖。
王雅君半死不活地躺在晓冬怀里,呜咽抽泣个不停,大头心里烦躁极了,扭头就冲着后头吼了一嗓子:“别哭了行不行?”
一听见吼声,王雅君非但没停下,反而哭的更大声了,大头将头猛往方向盘上磕,磕着磕着,就突然想到一群人惊慌失措竟然还没有报警,于是赶忙抖抖索索的从兜里掏出手机。
警察差不多一个多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