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得她冷汗直冒,忍不住紧咬牙关,却怕被萧白雪发现,忙戴上披风的风帽将脸藏好,然后催马走在了萧白雪的前面。
林偃月往前走了几丈,发现身后的萧白雪没有跟上来,忍不住回过身去,却见萧白雪停在她身后两丈外,脸色看起来格外沉寂,还带了些疏离的意味。
林偃月正不知要说什么,便见萧白雪的唇边重新露出了一丝惯常的浅笑,分明是平和温暖的,却像是一张拒人千里之外的面具。
萧白雪对林偃月微微颔首,道:“一起回去,总是有些不好,我先走一步了。”
说罢,萧白雪一拉缰绳,马儿立刻扬蹄向前,从林偃月身旁越过,然后向着他们营地的方向疾驰而去。
林偃月只觉得心像是在一瞬间跌入冰窖一般。一旦等他们离开西域,她可能就永远都见不到萧白雪了,可她居然在这个时候惹他难过。
可是,她又能如何呢?她唯一能做的,也只是安慰自己,希望等她死后,萧白雪可以再不为过去所累,重新快乐起来。
林偃月看着面前的雪原,和那个很快远去的身影,只觉得瞬间冷风透骨,双腿更是疼得让她忍不住蜷缩起身体,无力地从马背上跌了下来。
不过,好在地上的雪很松软,林偃月并没有摔伤,却根本没有力气站起身,双腿埋进冰冷的雪里,疼痛愈加强烈起来,眼前一阵晕眩,只觉得白晃晃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了。
林偃月索性闭上了眼睛,然后摸索着往前移了几尺,摸到马腿、马腹、马鞍,伸手探到了马鞍上挂着的布袋子,这才重新坐回地上。
林偃月解开布袋子,从里面拿出了装着酒的羊皮袋。酒很烈,直烧着喉咙,林偃月只能一口口勉强往下咽,终于喝完了,这才将羊皮袋随手扔到地上,然后将双腿伸到面前,一边伸手去揉膝盖,一边等着酒意慢慢流遍全身。
过了一会,腿上的疼痛逐渐减轻,林偃月这才慢慢睁开了眼睛,方才眼前的那一片炫光不见了,视野中出现了几道竖着的模糊黑影,在面前几丈处摇晃。
林偃月心中猛地一惊,下意识往四周看去,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只见四周亦有无数道黑影在晃荡着,却怎么也看不清。
林偃月心中虽然慌乱,但还是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她从前有几年眼睛一直不好,故而练得听力胜于常人,于是和方才一样闭上眼睛,一边伸手悄悄去取腰间的匕首,一边凭听觉去判断敌人的位置。
然而,等林偃月闭上眼睛之后,却发现根本听不到任何敌人的声音。她愈加心惊,究竟是什么人,能拥有这样诡异的轻功,让她完全无法察觉?
林偃月按住匕首的手都忍不住开始颤抖起来,这些人偏偏选在了她身体状态最差的时候来,看来今日是凶多吉少了。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林偃月扶住一旁的马站起身来,然后背靠马匹挡住身后的空门,将匕首横在胸前,全神贯注地去分辨身边的动静。但是,除了贴着雪地吹过的风声,她依旧什么声响都没有听到。
对峙了片刻,林偃月觉得自己的双腿已经几乎要断掉了,终于忍不住睁开眼睛,却突然怔在当场,然后身体无力地跪跌到了地上。